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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风波初定仙山怀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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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边只薄薄一抹亮色。

宋时瑾盘坐在校场最高的木桩上,运功吐气,待体内灵力运行一个周天后,方神色清明地睁开眼。

不大的院子里,众人难得起了个大早。

千淮的眼神尚且有些迷离,倚在项天歌持着的板斧上,几乎又要睡过去。

项天歌精神不错,目光炯炯地看着能在不到碗口粗的木桩上保持盘坐的宋时瑾。

禹川今日带了剑,正仔细擦拭着。

另一边,园子里,见宋时瑾睁开眼睛,纪怀生忙放下手中给花草浇水的小壶,三两步走过来。

这是昨日千淮在宣布宋时瑾接管禅院事务后,宋时瑾的第一个安排——恢复早课。

“好歹是个要去论道大典的正经禅院,连早课都没有,不成个样子。”

宋时瑾笑着问千淮:“监院怎么看?”

“自、然、是、极、好、的。”

“那便好,监院以身作则,想来不会缺席。”

千淮有些后悔自己习惯性地敲竹杠,弄得眼下自己也没个好觉睡。

“那明日略作休整,后日开始?”千淮商量着问。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啊。”

宋时瑾也坏心眼地笑眯了眼:“监院自己说的,「何必改日」?”

这是宋时瑾自打来到这地方,学会的第一件事。

见千淮一副吃了苍蝇还要笑着吞的模样,宋时瑾也不禁感叹。

这招当真好使。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宋时瑾身法一动,小腿发力,便在一瞬间改为站立姿态,后轻飘飘跃下木桩。

“比划比划?”

宋时瑾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话音未落,只见项天歌双眼一亮,抄起板斧就是一记重击,灵力带着寒光横劈过来。

宋时瑾眸中含笑,侧身避开,分神对禹川道:“一起罢。”

“这……”禹川抱着铁剑,看宋时瑾偏头又躲过一斧,到底有些犹豫。

“发什么呆呢?”项天歌稳住身形,头也不回地喝道:“你不会真以为一起来就能打得赢吧?没见人家连法器都没掏出来啊?!”

“噢,噢。”禹川这才放下心,深深吐出一口气,双手握住重剑,凝神运气。

一板斧一重剑,都是实打实的重兵。

宋时瑾身法灵巧,左右闪避间总能将将好让项天歌与禹川兵器相接。

辨认着耳边铁器嗡鸣的声音,宋时瑾也对二人所修的体术武道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心下有数便不再一味避其锋芒,宋时瑾还是没有拿出灵笔,只是熟稔调动周身灵力汇聚至右手,轻轻甩了甩手腕。

“方才一击,跃起前该先横扫一记。”宋时瑾看着借木桩跃起重重劈下来的项天歌,脚尖一点侧身闪过,交代道:“先断退路。”

项天歌一击扑空,被灵力冲击震开却并不气馁,听罢宋时瑾的话,眼神炙热得像是要扑上来啃宋时瑾几口。

这厢禹川逮到空子,有样学样,竟照着宋时瑾方才说的法子一记横扫,灵力裹挟着重剑寒光直冲着宋时瑾的面门上去。

宋时瑾一边交代着,一边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使了一记点翻,回身时并指作掌挥出去,灵力裹挟着掌风正对上禹川跃起砍下的重剑。

掌风对剑光,玄铁重剑的势头被悄然化解,各自消散。

“莫急。”宋时瑾回身手掌,补充道:“断人退路的先手最好不要冲着面门,好躲得很。”

“那冲着哪?”

项天歌赶忙问道,眼里写满了跃跃欲试。

“这个么……”宋时瑾站定,眨眨眼睛,笑道。

“冲这儿。”

话出口的同时,宋时瑾踏步下蹲,双手一边冲着项天歌,一边冲着禹川,对着二人的小腿各自一掌挥出。

宋时瑾动作极快,项天歌同禹川反应却也并不慢,各自迎上掌风。

将二人反应尽收眼底,宋时瑾眼底掠过笑意。

“就是这样。”

项天歌闻言一惊。

原因无他,这声音是自头顶传来的。

项天歌仰头,这头宋时瑾早已凌空跃起,二指直冲自己眉心。

项天歌抬手便挡,却见宋时瑾就要碰到自己额头时轻轻错开,片刻后便飞身倒退,反手又在禹川脑门上弹了一下。

下意识望向宋时瑾动作的地方,才见项天歌扎辫子的花绳上被别上一叶青绿。

“盛夏如许,辜负可惜了。”

宋时瑾收招,笑眯眯下了校场。

若是此时有从前千机道弟子在场,只怕是会摆出宋时瑾曾最熟悉的无奈表情笑着嗔怪。

招猫逗狗。

“论道魁首,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禹川捂着脑门感叹:“遇见宋少侠真是撞大运了。”

“再来!”

项天歌更是激动起来:“这样的大运,不能多打几场才是可惜了!”

宋时瑾抻了抻胳膊要应声,偏头却见纪怀生直勾勾盯着项天歌的小辫儿,眼也不眨一下。

想了想,宋时瑾觉得跟纪怀生这样的孩子相处,大抵是要去理解他的表情的。

“你也想要啊?”

瞧了瞧纪怀生的头发,宋时瑾诚恳道:“没地方别。”

“扑哧。”

千淮靠坐在一块石头上,闻言更是忍不住笑出声。

纪怀生一噎,有些后悔自己今日没束发,却仍嘴硬道。

“我不要。”

其实寻常寺庙禅院的早课,大约不是这样的内容,更多是复诵心法佛偈,打坐修炼为主,无奈浮望禅院不是世代相传的古老庙观,没有什么传下来可供复诵的课业。

练功也好。

宋时瑾心道。

总比睡过去强些。

从清晨到正午,宋时瑾陪着项天歌与禹川在校场打了几个时辰,从灵力收放到身法招式,打得畅快,聊得也投契。

禹川对宋时瑾的称呼也从一开始带着敬意和距离感的“宋少侠”变成了如项天歌和千淮一样的“时瑾”。

千淮晚些时候不犯困了,回房里取了书简陪在一旁晒太阳,宋时瑾扫过一眼,大约是些地方风物志云云。

纪怀生自不必提,清晨时分侍弄过花草后便上了树,斜倚在树冠间纳凉,看着三人交手,时不时刻薄两句。

不知过了多久,瞧了眼日头,宋时瑾冲项天歌摆摆手。

“今日先到这里罢,都快是用午饭的时辰了。”

闻言,项天歌略有不舍地收回舞得生风的板斧:“可我还没见识过时瑾你的阵呢。”

宋时瑾想了想,道:“来日方长,这还不到夏末呢,莫急。”

得了这句话,项天歌喜滋滋冲千淮挥了挥手,又去招呼趴在地上喘粗气的禹川。

“时瑾快来歇歇。”见宋时瑾下了校场,千淮随手把书放在一边,笑眯眯指着自己身边一块石头:“当真辛苦。”

“还好。”宋时瑾摇了摇头:“她们身手很好,交手很痛快,不算辛苦。”

“那便好。”千淮点点头,说着,起身往前院去了。?“我去正殿敬香,劳烦住持大法师招呼禹川天歌备饭了。”

看着千淮离开,项天歌拉着禹川开始收拾校场,宋时瑾则抬脚迈步至纪怀生纳凉的树下。

“纪怀生。”

宋时瑾仰头,轻声唤道。

盛夏草木繁茂,纪怀生今儿又穿了件嫩绿的袍子,一眼看过去还真瞧不见人影。

宋时瑾唤了两声,只见树冠某处枝叶抖了抖,随后从青绿枝叶间探出一颗脑袋。

纪怀生今日没有束发,被头顶树枝勾走两缕黑发,有叶片沾在发间。

宋时瑾忍不住笑。

“纪怀生。”她抬手,轻轻招了招:“要备饭了,一同来帮忙罢。”

纪怀生的眸光从宋时瑾面上移开,慢吞吞停留在宋时瑾冲自己伸出的手上。

“好。”

片刻,纪怀生出声,以那有些变扭的身法利落从树上跳下来站定,他看向宋时瑾。

“一同去备饭。”

与纪怀生并肩走着,宋时瑾随手捡了地上一朵落花,拿在手里把玩。

如今不是花会开败的时节。

大约因为这人实在不擅长侍弄花草吧。

如此想着,宋时瑾笑了笑,随手择掉纪怀生发间的叶片,道:“好像是能别住哈。”

指尖拿掉叶片的动作应当是很轻的,轻到只有非常细微的感受。

而这样细微的动作,却让纪怀生忍不住一个激灵,身子也抖了抖。

“扯到头发了么?”

注意到他的反应,宋时瑾问道。

“不是。”

纪怀生保持着几乎和宋时瑾同频的速度走着,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宋时瑾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吸引了注意。

“时瑾——”

项天歌抱着柴火,不方便招手,这才出声唤宋时瑾:“天气热,煮些绿豆消暑可好?”

宋时瑾含笑应了,一边走得快了两步,走在纪怀生的前头,就要迈进厨房。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转过身来。

“若想要的话,要直接说呀。”

早在宋时瑾追着项天歌去的时候,纪怀生便低下了头,盯着脚面慢吞吞走着。

这么一句话突然冒出来,让纪怀生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说。”宋时瑾看着手里尚未枯败的那枝小花,又在纪怀生身上扫了两眼,道:“若想要什么,要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说着,宋时瑾将花枝别在纪怀生的衣襟上。

“总是什么也不说,想要的东西就总是什么也得不到,多难受呀。”

纪怀生抿唇不语,只看着自己衣襟上的花枝,好半晌,才慢吞吞道:“说出口,就能得到么?”

“不能。”

宋时瑾干脆地摇头:“又不是言出法随,哪有那么灵验。”

“……是啊,哪有那么灵验。”

纪怀生也跟着笑,轻声重复着宋时瑾的话。

“不过——”

纪怀生闻言,抬头盯着宋时瑾看。

“不过,我师姐曾说过,说出来,好歹算是开了个好头。”

宋时瑾说着,转身进门,将没说完的一句话丢在后头。

“至于结果如何,谁知道呢?”

迈进门去,宋时瑾在煮饭的禹川那领到了帮着淘洗绿豆的活儿。

纪怀生站在原地,将方才没头没尾的对话噙在唇边。

反复思索回味,却不得解法。

该找个道士和尚辩辩经么?

纪怀生甚至如是想。

可惜整个大晋能称得上通悟的仙师,好巧不巧,同纪怀生的关系都相当一般。

比如念远。

比如黎重光。

比如司九善。

想想就烦。

纪怀生眉宇间再次浮上沉沉郁色。

“想不通的话先来干活哦。”

见纪怀生站在门外不动弹,宋时瑾笑道:“座元大人可不兴偷懒呀。”

“就是啊怀生,千淮便罢了,你可是回回都躲懒!”禹川从灶台下探出个头来,对宋时瑾道:“得亏现在有仙首了,这回可逃不掉了,帮着烧水呀。”

“禅院儿当真不能请个厨子么?”

纪怀生应了宋时瑾跨进厨房,听见禹川的话,眼皮一掀,冷笑道:“省得你成天念叨别人眼里没活,也省得人成日吃这些。”

“不好吃么?”宋时瑾回想前几日曾在禅院用过的晚饭,疑惑道:“还成啊。”

“时瑾不知道,怀生这家伙挑嘴得很!”禹川蹲在灶台下盯着火候,一面闲侃着:“监院说了,院子里统共这么几个人,活计不多,大家伙儿通力合作,叫什么来着……噢,「团结一致,凝聚向心」。”

“还能节省开支。”纪怀生头也没抬,打了水来烧:“就是抠门儿呗。”

最重要的是节省开支吧。

宋时瑾想了想,脑中竟能直接浮现千淮笑眯眯说这些话的样子。

“我瞧着千淮身子不好,平日活计是得诸位多担待些。”宋时瑾笑道。

闻言,纪怀生扬眉,欲言又止。

闻言,禹川抬起了头,止又欲言。

“噢,那倒不是。”

闻言,项天歌拎着条鱼跨进门,道:“一开始想让她也参与的,后来就只是因为千淮做饭难吃啊。”

说着,项天歌晃了晃手中的鱼:“这么说吧,这条鱼让千淮来做,就算是白死了。”

一时间,屋内众人忍不住笑起来,就连纪怀生也难得放松了神情。

手伸进豆子里慢慢转圈儿淘洗,不知为何,宋时瑾久违地感觉到轻松。

蹲在灶边等着师姐端菜饭吃已经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而自己也已经许久没有像如今这般与友人切磋闲谈的悠闲时光了。

虽只是权宜之计,但偷得半日闲暇,还是让宋时瑾觉得高兴。

下午本该是宋时瑾作为禅院儿新晋的住持大法师去正殿办公的时候。

可昨日众人商议好,今儿午后下山去处理马车的事儿。

因此,用过饭后,五人回屋收拾梳洗完,便在禅院儿门口挂了牌子,下山去了。

老李头的家在镇上较为繁华的区域,并不难走。

宋时瑾一行人刚在李宅门口站定,就听见屋里一阵吵嚷哭闹声。

“定好的日子,你们老赵家说退亲就退亲,这,这简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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