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任梓航不欢而散，凌刻羽回家的动静很小，还是惊动了沙发上打瞌睡的宋引商，他坐直身子，刚吃了药，脑子懵懵的：“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笑一笑，凌刻羽说：“因为想见你啊，今天我没在，有乖乖吃饭吗？”
一旁打扫卫生的阿姨替宋引商回答：“多吃了两碗饭。”
“真棒。”被凌刻羽夸奖了一番，宋引商正打算找点话题跟他说说，瞥瞥堆成一大摞的书籍，他忽然想笑话凌刻羽。
屋里堆的书，他还以为是凌刻羽到新的地方需要做的攻略，趁着Alpha不在家，宋引商特地跑他屋里瞅了一眼，全是关于心理疾病的。
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
“你都开始改行转业了吗？”宋引商调侃道，“凌医生。”
医生两个字被宋引商咬重了音，这几天跟凌刻羽的二人世界其实还挺开心的，宋海元也不催促他们赶紧领证了，也没有别的人来打搅。
真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点，他可以跟凌刻羽多待会儿。
“晚上会很忙吗？”宋引商试探着问他。
抬起腕表看了看，晚上的行程是排满的，最近宋引商受了任梓航的刺激，情绪不对劲，也不跟家里其他人说话，唯一的聊天对象就是孟誩。
把他扔家里凌刻羽是不放心的，他回屋里拿了几件衣服，安排阿姨给宋引商做饭后，坐到宋引商旁边：“今晚上你跟我去公司。”
“我？”指着自己，宋引商不确定地问，“我跟你去公司？算了吧。”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模特公司又倒闭了，宋引商受挫，“我去能干嘛。”
凌刻羽看着他，眉宇晕染开一长串淡笑，如沐春风，吹得宋引商心头痒痒的：“能让我安心。”
让他安心？
心头把自己嘲讽了一通，宋引商郁闷地想，明明他年纪不大，还比自己小那么多，给自己安全感的，却是个还没到法定领证年纪的Alpha。
凌氏总部气氛就比其他公司凝重多了，宋引商僵硬地被凌刻羽牵着手进去，两排人目不转睛看着他，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凌总的未婚夫吧。”
“你们都没看新闻吗？订婚典礼可隆重了。”
“长得也太好看了吧，比电视上还好看。”
——
好像也不隆重，悄悄话跟没说的一样，宋引商脸一热，他都听到了，凌刻羽还能听不到？光想想就窒息。
一旁的经理使眼色让说话的人闭嘴。
平时凌刻羽一到上班时间就成了冷脸战神，压根没人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在他面前说闲话，只是因为主角宋引商，他喜欢听。
凌刻羽的办公室空间足够大，有供他午休的房间，宋引商坐在旁边观赏一会儿Alpha工作，没忍住感慨，果然努力赚钱的Alpha最帅。
助理是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敲了敲门，正准备说话，看到宋引商后开始犹豫要不要开口。
“引商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凌刻羽头都没抬。
“凌总，刚才任梓航的秘书打电话过来，问城郊那个项目——”
“我不是说了跟任家所有的合作都斩断吗？”凌刻羽阴鸷地抬起头来，目光里全是怒气，宋引商被他吓一跳。
没见过凌刻羽在自己面前垮下脸来，他没说话，Alpha也意识到不该在宋引商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他放软了声音：“以后关于任氏的消息我不想再听到。”
助理恭敬地退出去。
“忘了跟这边的人说不许提任……”凌刻羽想起什么，夹断话，捏了捏他的脸颊，“以后不会了。”
宋引商其实觉得别扭，凌刻羽太在意他的想法，Omega柔和亮润的面孔上露出了不安：“凌刻羽，谢谢。”
“谢什么？”凌刻羽反问，“是谢谢我带你离开家，还是谢谢我把你拐到我的公司里？”
宋引商被他逗乐了：“怎么听着你好像不是个好东西。”
Alpha在安静的办公室内把他拖拽到腿上，宽厚有力的臂膀圈住宋引商，他眉心一跳，凌刻羽埋头在他颈间，整张脸变得微红，像喝醉了酒，宋引商没忍住问：“你怎么那么喜欢让我坐在……”
他顿了顿，不自然地说道：“你的腿上。”
“引商屁股软。”
大言不惭。
脸颊变得通红，宋引商腾的一下站起来，又被扶着腰坐下，凌刻羽不放过他：“我还没抱够呢。”
信息素在肢体接触下无意识散发，办公室里全是白桃香味，凌刻羽跟个变态似的猛吸一口：“引商好香。”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凌刻羽的骚话，听到动静的宋引商猛然站起来，助理知道凌刻羽会生气，没敢看他的眼睛，快速张口：“凌总，任总在外面。”
“不见。”凌刻羽拒绝。
让宋引商吃了亏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讨合作。
“这……”助理支支吾吾道，“他说手上有、有宋先生的东西。”
东西？
面面相觑，宋引商看着凌刻羽摇头，他怎么不记得有什么东西？
当初那件事被几个逃课的高中生打乱，如果是不雅照，压根就没有，宋引商猜想对方是想炸凌刻羽出去，他拽住凌刻羽：“别去。”
手被凌刻羽轻轻拉开，宋引商听到他安抚的话，上蹿下跳的心跳骤然变得迷乱：“商商乖，我出去看看。”
“他骗人。”宋引商自己心里清楚。
“没事。”凌刻羽还是担心，他安抚着宋引商放手，“在这里等我，哪儿都别去。”
办公室外盛气凌人的任梓航看到凌刻羽后，脾性变软几分后又厚着脸皮，好像被埋汰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凌总。”Alpha嗤笑一声，“我要是不提引商，你是不打算见我的吧。”
“我跟任总同为Alpha，你这话说得可就暧昧了吧。”凌刻羽挖掘出了流氓气息，模样跟街口对着Omega吹口哨的的流氓Alpha一般，“我对你这样需要工具才能做Alpha的Alpha可不感兴趣。”
“你——”
反复两次，再能忍的Alpha也要生气了，任梓航知道凌刻羽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软肋，从办公室里散发出的白桃信息素味道强烈，他伸手抓住了凌刻羽害怕的东西，得意道：“引商的味道确实好。”
信息素。
还是人。
一语双关凌刻羽怎么会听不出来。
阴森森一笑，凌刻羽转头同旁边不敢乱动的助理说话：“把监控全关了。”
宋引商听到声音了。
出去之前凌刻羽再三保证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特地开了手机声音，已经不背着任梓航了，凌刻羽正大光明地看向他：“任总说话之前要不要考虑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
空气里全是剑拔弩张的信息素味道，来源是任梓航，凌刻羽对旁人来说没有味道，气场上并没有输，他厌恶道：“那么恶心的信息素还是收一收吧。”
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被人说自己的信息素，任梓航捏紧了拳头。
他被凌刻羽彻底激怒，怒火中烧仍强作镇定，刻薄地嘲讽道：“你这种行事幼稚的Alpha，宋引商究竟是看上你哪里了？”
“我看中他哪儿，就不劳烦学长关心了。”
白桃味，带着烦躁的郁气。
宋引商出来了。
跨出那一步后，他屏息看向任梓航，一声学长里带的全都是讥讽，话被堵回去，凌刻羽未雨绸缪，先行一步把自己往身后拽。
“引商？”任梓航看向Omega，过去那么几年了，他仍旧香甜可口，比起自己带着坏桃子酸臭味的信息素，宋引商依旧让他心驰神往。
最初看中宋引商，也是因为桃子的味道。
刚好这颗桃子，比他吃过的任何一颗都要好，别人平平无奇，宋引商更像蟠桃园里野蛮生长的希望。
阳光可爱。
自己的Omega被人这么盯着打量，再大度也忍不了，凌刻羽皱眉：“刘秘书，送客。”
“慢着。”不死心，任梓航叫住凌刻羽，“你就不介意？”
“介意什么？”宋引商被凌刻羽往屋里推，“介意任总对我一个Alpha发情？还是介意任总不举？”
太直接了。
太不要脸了。
宋引商都没勇气听他说下去，哪儿还有点斯文的样子，他都不太相信凌刻羽从小学开始成绩就一直名列前茅。
哪儿有优等生的样子。
像个流氓。
说是谈工作，凌刻羽最后跟任梓航一个字都没说进去，四目相对，宋引商看着他，半晌后笑了：“你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你的信息素比他好闻。”
“别人闻不到。”凌刻羽低头，碰碰宋引商的鼻尖，“引商喜欢就好。”
“我不喜欢榴莲。”
凌刻羽很快速地说道：“可我喜欢桃子。”
——
换一个城市后，宋引商水土不服，回家就流鼻血了，凌刻羽加班，他就趴在桌边写写画画，抽象的小凌同学在他笔尖下越发好笑。
从他手里抓过来，凌刻羽对着自己的脸：“你看看这像话吗？我哪儿有那么丑。”
“你不丑。”宋引商躲避他的视线，“你只是抽象而已。”
“抽、抽象？”凌刻羽叹一口气，“抽象就抽象吧，你喜欢就好。”
“嗯，我喜欢。”宋引商点头，目光从犹豫到肯定，再到坚定：“我喜欢你，喜欢凌刻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