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褪去血色的唇颤动着,似乎在说什么,女人凑近了去听,试图辨认出来。
什么也听不清,只有少女清浅的呼吸落在她脸上。
莫宁用的膏药是莫家祖传的秘方,因为无需吝啬钱财用了许多珍惜的、甚至传说中的药材。
经过一夜的休息,少女身上原本交错的伤痕消失了,恢复了从前的白皙细腻,肌肤胜雪。
女人是抱着少女面对面睡的,同样不着片缕的身体在蚕丝被里交缠,温热光滑的肌肤紧贴着,她的手放在少女光洁的背上。
昨夜少女睡得不安稳,女人轻拍她的背哄着,她睡着了的样子看起来总是让人很心软。
那双面对她时总是冷冽淡漠的琥珀色眼眸合上沉眠时,她们相拥着,仿佛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恋人。
莫宁向来是自大的,她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
只是当她和少女以这样近的距离面对面时,不安颤动的长睫仿佛在她心上挠动,为梦魇所困的呓语透露出来的恐慌,还是让她想起来第一次看到少女的时候。
少女拿着一个小蛋糕,穿着纯白的礼服裙,皎洁美好如化成人形的莫奈特玫瑰。
造物主对她过于偏爱,以至于将她的美貌堆砌到了极致。
她的神态看上去恬静宁和,望向某个方向时,美丽的琥珀眼眸一弯,盈满光亮,仿佛天上月落入水中,扰乱一池心绪。
又想起她们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她强忍着畏惧与自己周旋,而后将藏起的发钗刺入自己的脖子,分明恐慌到了极致,反击时仍惧怕着对别人造成太大伤害。
她分明还有力气将发钗刺入更深。
灵动的,善良的小鹿。却不是独属于她的。
但没关系,除了莫家,没有人能凑齐解除纯洁装置的神职人员和相应材料。
她的小鹿有最孤高倔强的灵魂,她无法折断她的傲骨让她臣服,其她人也不能。
她迟早会属于自己。
女人的手落在少女脸上,细细描摹她的眉眼,而后在她的唇上点了点。
那双琥珀色眼眸缓缓睁开了,迷蒙的雾气散去,冷冽清寒。
少女不闪不避地和女人对视,女人墨蓝色的眼瞳黑沉深邃,唇边带着笑意。
她蹙眉移开视线,而后往后退开,伸手推了推女人,试图退出女人的怀抱。
不论做过多少比拥抱更亲密的事情,她也还是不习惯和女人以这样的姿势相处。
“我的小鹿,早上好。”女人的声音带着晨起的低哑,尾调拉长,听起来有些暧昧。
少女的眼睫颤了颤,她美丽的脸没有表情,依然沙哑的声音平淡地道:“莫女士晨安。”
她挣开女人的束缚,撑起身子准备下床。
被子从她身上滑落,她才发现那些伤痕已经消失了。
想来莫宁这样热衷暴力行为的人,总是需要备着些用品,以防玩具在失宠前就损坏,这样才能玩得开心。那膏药的药效能这样好,也就不太意外了。
女人面对少女了然的眼神,不知为何看懂了其中潜藏的意思,她脸上的笑落下,看起来有些恼怒和尴尬,女人下意识解释道:“在你之前我从没和别人······”
女人的脸忽然羞恼地涨红了,她好像对接下去的话难以启齿,但面对少女明显不信任的眼神,她还是咬牙接着解释,“我没必要骗你,在你之前我从未和任何人做过这种事!”
女人的脸通红一片,她狠狠闭上眼,继续道:“我不会为了做这种事随便和哪个女人将就!”
莫宁自大,傲慢,但确实不屑于撒谎。
安静在此刻流淌,女人睁开眼,正好看到少女沉静姣好的面容上勾起一抹带着凉意却真切的浅笑。
她颜色浅淡的唇吐出冷淡的真心话,“您的不将就是她们的幸运。”
“我替她们感到高兴。”
女人却并不因此感到高兴,她拧起眉头,携着怒气的视线落在少女身上,她低声警告道:“我的小鹿,被我选中是你的幸运。”
“或许吧。”少女不置可否地道。
女人的触手伸出,将她从床边拉回柔软的蚕丝被里。
“呵。”少女轻笑一声,女人想问她为什么发笑,却知道答案不会是自己想听到知晓的,于是一条触手捂住了她的嘴。
掩耳盗铃。少女在心里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被激怒后产生欲望?真是好笑。她琥珀色的眼眸盈满了无畏的笑意。
又一条触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她适时闭上了眼,黏糊的触感隔着薄薄的眼皮让人格外不适,她轻轻蹙起眉头。
女人这次动作并不像从前那样伴随疼痛,而是轻柔的、温柔的,似乎想用层层叠叠堆积的快意淹没少女的理智。
她撤走少女眼上的触手,如愿看到琥珀色的湖泊为她漾动。
贞操带只能进行自清洁并清洁保护范围内的身体,那些透明的液体依然会因为情动分泌,被带子上的清洁符文排斥出去。
少女此刻被触手束缚着,分泌液只能顺着大腿流下。
女人撤走少女唇上的触手,指尖捻起透明的液体,愤怒已经在柔软的触碰中消褪,她唇边含着笑,语气不辨喜怒地道:“你该尝尝这个。”
说着她将手指上的液体均匀地涂抹在少女唇上,又捏住少女下颌骨,用手指撬开少女的唇齿,在其中搅动。
当她拿走手指时,一条银丝勾出,少女闪着泪光的眼中隐隐透着厌恶,她移开视线,不想再看。
触手在她身上游走,莫宁从她背后抱住她,女人在她耳边吹气,温热的气息激起一片红晕,她低声笑道:“你看,你的身体不是毫无反应的。”
眼泪顺着因抑制快意泛红的眼尾落下,琥珀色的眼眸冷淡平静,动听的声音明明在颤抖,语气却毫无起伏,“您博览群书,想必比我更明白。这与我个人意志无关,仅仅是生理反应而已。”
女人没有辩驳,她墨蓝色的眼中的笑意淡去,触手抹上更多的液体,而后覆在少女唇上,深入她的唇舌,强迫她去品尝自己的味道。
“看来你需要更多的教训。”女人冷冷地道。
触手馥郁的香气带着陌生微咸的味道侵入口腔,少女难受地向后仰头,女人将她扯回来,任凭她挣扎着想以柔软的舌头抵御更进一步的入侵。
琥珀色的湖泊在被触手闷堵于喉间的呜咽声里泛滥,碎玉似的泪珠一串串落下。
即便莫宁已不再执着于在少女身上留下印记,却仍旧执着于这些——不留痕迹的疼痛上。
她想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眸因她而起的更多波动,即便是因为痛苦。
她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件事,也问出来了,“你恨我吗?”
泪光粼粼里的窒息里,少女感觉到一切好像已经远去,视线变暗,知觉减弱,仿佛溺水一般,只隐约听到女人的声音。
“你恨我吗?”
呵。被堵住的唇舌无法动弹,口鼻间馥郁的香气令人厌恶,即将失去意识的少女想,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