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郴的脸又渐渐烧了起来:“别闹了哥,你还嫌给他们喂的饭不够多吗?”
“没闹,见你直播了上来看看你。”邢秋雨说,声音里带着关切,好像真的只是上来看看他,“还烧吗?用不用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弹幕警觉起来:鸽鸽怎么了?生病了?
凌郴无奈地看了一眼摄像头,似乎能透过摄像头看到邢秋雨身上,把他整个人看穿。
他笑了笑:“喝杯热水就好得差不多了,纯属意外,你们不准造谣哈。”
话虽如此……
【我是一只纯洁的小白鸽】:你在别人家里,老公哥又是怎么知道你早上发烧的?
【四面楚鸽】: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日码三万不是梦】:哦哦哦,我闻到了饭香味儿!
【超级大嘴巴】:(探头)鸽鸽不说的话,老公哥来细细说来,我们就单纯听一耳朵,绝对不会到处乱说。
【六神花露水】:老公哥不要害羞,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处处鸽】霸道娇妻带球跑?
【鸽子是个传说】:球是谁?照片里的第三人?
……
邢秋雨声音里带着笑意,听起来像玉佩相碰的声音,温润清澈:“别起哄,我可不敢说,待会儿我们家木木耳该害羞了。”
凌郴红着脸倔强地反驳:“别胡说,我哪里害羞了?”
“脸都红了,在想什么?”
那抹绯红似乎更夸张了,凌郴噗一声把摄像头盖上,大大松了一口气,心虚虚地小声回答:“我那是精神焕发。”
当然是——假的。
邢秋雨问他他在想什么的时候,他又想起了那个浮浮沉沉的荒唐梦……凌郴甩甩脑子,把肮脏的东西清理出去。
他先发制人:“那你呢,换这个头像是何居心?”
“喜欢啊。”
轰的一下,凌郴心里的某个地方狠狠地震起来,四处响起危险的警报声,他却被吸引着沉沦:“你……”
“你不觉得拍得很好看吗?”邢秋雨又说。
凌郴:“……”
好了,警报解除,地震停止。
凌郴感觉自己现在冷静得可以:“你说话别大喘气好吧……怪让人误会的。”
邢秋雨笑起来:“你误会什么了?”
“我以为你——”
“以为我喜欢你,是吗?”邢秋雨乐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们木木耳哥哥那么帅,谁不喜欢啊?”
凌郴又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他突然就很想问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对面的声音停下来了,好半天后才有了动静,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才敢给出他这个答案:“——你猜。”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拜拜您嘞。”凌郴秒挂连线。
重新打开摄像头之后顺便瞄了一眼弹幕,好悬没吓晕过去。
这边的邢秋雨还在那里刷礼物,什么“情书”“花雨”“告白气球”如流水地刷,粉红特效铺满了整个屏幕。
那边的弹幕咕咕们吃席吃得饱饱的,整齐划一地刷过去一句:多谢招待,吃得很饱,下次还来。
凌郴目瞪口呆地失声喊道:“邢……哥你疯了吗?”
【雨】:(大狗转圈)(大狗送爱心)(我错了)
凌郴声音颤抖,痛心疾首道:“实在不行你请我吃饭也行啊,你不知道送礼物平台要收取一部分费用的吗!我们被白嫖了啊!”
【雨】:可是我想送。
凌郴发出尖锐爆鸣:“哥们儿,不要再给他们喂饭了!他们快撑死了!”
【幸而有你】是xing哥对吧,我速速改名。
【假戏真做】不撑,我可是大胃王!老公哥请继续,千万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这不是调情是什么】这不是调情是什么!(鸣笛)
弹幕一片欣欣向荣,队伍越发壮大,甚至有闲得无聊的咕咕已经先行一步去建设了超话,超话名就叫“热带雨林”,“雨”是邢秋雨昵称的雨,“林”是木木耳前两个木的林。里面已经有几个咕咕在里面大肆产粮了,其中就包括了凌郴刚刚看的那篇文的作者。
他火速下播之后就翻看起了超话里的同人文,一不留神就刷到了那篇文的后续,文里面他们在家里赞美太阳,拥抱太阳,翻来覆去地太阳。
透过这篇同人文,他似乎可以看见他俩相贴在邢秋雨家的每一个角落,暧昧而越界。
跟梦里的场景对上了……
叮咚叮咚——手机响了起来,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
以往听到都会觉得很开心的声音,这次却猝不及防地被吓得跳起来,心都要被吓得从嘴里吐出来了,发现是邢秋雨的电话,更是一阵一阵的心跳加速。他摸了摸悸动的心口,安抚一下,才接了电话。
“怎么了吗?”
“不是说请你吃饭?先出来逛逛?然后去街角老地方吃午饭?”
凌郴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最近怎么这么爱笑啊?
“好啊好啊,带我一个!”徐焦月推门而入,“你们……哇靠,凌郴你干嘛了,脸这么红?”
凌郴慌乱地瞄了一眼镜子,这才发觉自己的脸红得一塌糊涂了,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看起来像是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他刚刚不会就是顶着这么一张脸直播的吧……
“凌郴?还在发烧吗?”邢秋雨再次提问,这次的语气比上次更加着急,“你现在在哪里?”
凌郴摸了摸额头,自我感觉不烫,虚弱回答:“没发烧,就是有点心灰意冷,想找个楼jump jump一下。”
徐焦月摸了一把他额头,对着电话那头的邢秋雨说道:“看起来烧得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
始作俑者邢秋雨:“……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邢秋雨大概是坐车过来的,十分钟都没有就来了,正好凌郴的体温也量好了,又开始发烧了,邢秋雨到的时候他头顶上正顶着一条毛巾,躺在沙发上睡得安详。
“嘘,才睡下没多久,让他睡会。”徐焦月小声地说,把他拉到阳台里说话,“你们俩昨晚干嘛了,怎么又睡出问题又发烧的。”
“可能昨晚着凉了,怪我,冷气开得有点低了。”邢秋雨叹了口气。
“是吗?”徐焦月报以探究的目光。
邢秋雨抿抿嘴没说话了。
最终他们也没能去街角的饭店吃饭,而是在医院门口随便应付了一餐,打完针之后,凌郴就由徐焦月送回家里去了。而邢秋雨似乎和他们不是同一条路,给他拿完药就不见了人影,也没见留个水晶鞋啥的给他。
徐焦月听他说头晕,便一边扶着他一边皱着眉问道:“找什么?头晕还到处乱瞟。”
凌郴:“找落跑灰姑娘……?”
徐焦月:“啊?什么东西?”
凌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
徐焦月呵呵一笑:“找你小情郎是吧?”
“什么小情郎!他怎么可能是我小情郎!”凌郴反应激烈,当即反驳起来,心里头莫名烦躁。
只见徐焦月拿中指扶了扶眼镜:“呵,我还没说是谁呢。”
见凌郴不说话,徐焦月就说了:“他刚刚好像有事回家去了……不是我说,你们小情侣都这么黏黏糊糊的吗?”
凌郴:“哦。”
凌郴:“不是小情侣。”
“OK,我懂!”徐焦月啧啧两声,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绝对守口如瓶。
凌郴有些绝望了,吃饭的人怎么又多了一个!
徐焦月就送他到楼下,凌郴自个儿回了家,推开门,凌云志已经睡醒了,在客厅看电视。看见他拿着药也不奇怪,招呼他过来坐下。
“小郴啊,听你李叔说你又去医院了?怎么了?”凌云志问。
李叔就是凌云志的同事,就在医院工作,正好是今天给凌郴看病的那个医生。
“没什么,有点小发烧,吃了药就好了。”凌郴说道,他现在一看见他爸就心虚,凌云志这么一问,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他问到邢秋雨了。
“怎么老发烧感冒,昨晚没睡好吗?”
听到“睡”字,凌郴差点被口水呛到,连忙摇摇头:“我认床。”
“你们昨晚玩什么了?怎么这么晚睡?我看你半夜三更还在发朋友圈。”凌云志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在凌郴心里敲响了警铃。
凌郴:“咳咳咳……没,就看了烟花,太兴奋了就睡得晚了点。”
“你评论区那个‘妻子’说的是谁?跟你一起坐的那个学霸?”凌云志又问。
凌郴被问得心惊肉跳的,好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就……就是学霸,我们开玩笑的,老爸别当真哈。”
凌云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以后开玩笑注意点尺度,别开太过了。”
凌郴忙不迭地点头。
凌云志:“你十八岁了,我也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最好还是高考之后再谈,知道吗?”
凌郴忙不迭地继续点头。
凌云志:“有空带你同桌来家里玩吧,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凌郴忙不迭地……什么玩意儿?
爸爸,你家小姑娘一米八啊?
凌郴失笑:“老爸,学霸是男的啦,不是什么小姑娘。”
而且来过家里不知道多少次了,同床共枕的次数比他考试冲上级前十的次数还多。
凌云志大受震撼:“啊?那你说‘妻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