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回事。”南橘子毫不犹豫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黄山茶不由自主紧跟着问。
他知道自己这样问,有点咄咄逼人,但他实在很想知道答案,又或者说,他实在搞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因此就算南橘子给了他答案,他也还是怀疑南橘子没有说真话。
他只是被这种情况弄糊涂了,有点惴惴不安。
南橘子对此表示理解,但说起话来依旧那么直白,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回转的余地,几乎是面无表情看着对方,目光冷冷的,像一把要剖开人心的利剑,有种摄人心魄的意味:“你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你要替我,向朱阿贵转告我说过的话。”
黄山茶愣了一下,想起来有这件事,但还是很不能理解,皱紧了眉头说:“我可以明天再去找他,我不一定要今天晚上把你对我说过的话转告给他!这很着急吗?”
南橘子直勾勾盯着他,仿佛有些不耐烦,笑了一下问:“我不能着急吗?”
黄山茶知道这件事,在南橘子那里算是定了,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可是我还可以打电话,不一定要去见他,就算我去见他,你也可以住在这里。”
“打电话是会被挂断的,我不希望你连话都说不完,”南橘子摇了摇头,垂着眼睛,若有所思,“我是可以住在这里,但有什么必要?难道我不住在这里,你就不去找他?”
“我希望你住在这里。”黄山茶略一犹豫,说了真心话。
南橘子抬眼看他,有点轻蔑似的,笑了起来:“所以如果我不住在这里,你就不去找他?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对他传了话之后还能回来?”
“我可以回来!”黄山茶忍不住说。
“那你想要什么?”南橘子看着他,目光冷静,简直像是在肉摊前看价格,声音冷漠问。
黄山茶受不了他这种目光,直觉告诉黄山茶,如果现在说什么真心话,是一定会被打击的,只能避开南橘子的目光,却顺着他的意思说:“我想要你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你要知道,你今天才和朱阿贵吵了架,我替你去传话,是帮你的忙,索取报酬不过分吧?”
“那好,我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南橘子放下东西,几乎没有犹豫,看着黄山茶说,“希望你信守承诺。”
黄山茶闭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找朱阿贵说你的事。”
黄山茶见到了朱阿贵,朱阿贵已经回到了宿舍,洗漱之后准备休息,听黄山茶对他说了南橘子的意思,感到疑惑:“家族聚会?没有那回事!我根本没有收到消息。”
朱阿贵本来都想躺在床上,谈着话就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真实:“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邀请函,我要是真有家族聚会,不可能没通知吧?”
黄山茶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他没有说谎,点了点头:“你可以自己打电话,直接告诉南橘子。”
“他真的会接我的电话吗?我觉得他把我拉黑了。”朱阿贵皱了皱眉,有些紧张,忐忑不安说。
“他对这件事很重视,”黄山茶坐在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起离开住处前南橘子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痛,“大概还在等消息。”
朱阿贵一听这话,立刻打了电话过去,南橘子接了起来:“你已经知道了?”
朱阿贵愣了一下说:“如果你是指想要参加我的家族聚会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恐怕不能带你参加。”
“那你是不愿意?”南橘子疑惑问。
“不是!”朱阿贵连忙回答。
南橘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他暗中向系统问:“朱阿贵说不是,意思是愿意?按照剧情,他不是应该拒绝吗?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在拒绝吗?他这是在干什么?”
系统翻翻剧情,很是无所谓:“没有关系,大方向差不多就行了,小细节把握不好,又不是我们的错,对面出岔子,我们也没办法。”
南橘子受到安慰:“好吧。”
朱阿贵还以为南橘子沉默的时候是在怀疑自己,努力辩解说:“我现在真的没有收到任何要举办家族聚会的消息,如果真的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只要你到时候还想去,我保证,你随时都可以和我一起去。好吗?”
他已经尽可能温和自己的语气了。
南橘子完全听得出来他的紧张不安,对导致他的情绪不好,感到歉意,声音也柔和下来:“好。”
在朱阿贵旁边的黄山茶,听见南橘子温和的声音,想到南橘子面对自己时,就那么毫不留情,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还有一点微酸的怒气,不由自主咬着牙,气红了眼睛,一口把倒出来的水都喝了。
他本来想借着这点水浇灭自己的怒气,却发现这点水完全解决不了问题,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回到住处去找南橘子。
他在心中冷笑着想:南橘子啊,南橘子,你就那么喜欢朱阿贵?我之前可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你们喜欢打电话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打多久!
黄山茶立刻怒气冲冲离开了宿舍,回到了住处,开了门,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南橘子。
南橘子手里还拿着电话,正和另外一头的朱阿贵说着话,神色十分柔和,声音平静,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尖锐刺耳。
黄山茶恍惚间有种错觉,南橘子是他待在家的妻子,但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了。
他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却又感觉自己被一种强烈的嫉妒裹挟,关上了门,走向了南橘子。
南橘子看了走过来的黄山茶一眼,对电话那头的朱阿贵说:“我该休息了。”
朱阿贵立刻说:“那你早点休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南橘子正准备挂断电话,黄山茶却忍不住微微一笑,说话刺他:“小情侣的聊天终于讲完了?”
南橘子挂断电话的动作一顿,握着手机抬起头来,很是不理解,皱起眉头,诧异看着他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黄山茶冷笑了一声:“不是情侣,用得着打这么久的电话吗?事情早就讲完了吧?剩下的时间还能说些什么?不就是腻腻歪歪!”
“跟你有什么关系?”南橘子更加搞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迷茫问。
毕竟,南橘子打电话的时候,黄山茶根本不在旁边,没有可能被电话声音影响到不能休息而生气。
跟南橘子打电话的也不是黄山茶,要说是因为电话时间太长而感到烦躁,也不可能啊。
南橘子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黄山茶,黄山茶突然被激起了一种不能被理解的怒意,想让那双清澈如同被水洗过的眼睛,映出自己的影子。
黄山茶眨眼间冲上去,按着南橘子的后脑勺,对着早就想亲一口的红润唇瓣,狠狠咬了下去。
南橘子痛得一哆嗦,想给他一巴掌,但手里拿着手机,很是担心会把手机摔出去,那就不好了,又想起电话还没挂断,连忙想要挂断电话。
但是黄山茶没给他这个机会,摁住他的手,把他压在沙发上,南橘子手里的手机就那么意外,落在了旁边,靠着沙发扶手的缝隙里,一个看起来卡住了的样子。
电话确实还没有挂断,手机屏幕亮了又黑,朱阿贵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震惊中带点焦急,疑惑中又带点微妙的沙哑:“南橘子?怎么了?你说话呀!发生什么事了?”
南橘子想开口回答,但刚刚张开口,黄山茶就趁虚而入,如同一条灵活的游蛇,亲得啧啧作响,这下子南橘子的脸完全红了。
他很担心这种见不得人的声音,通过手机被朱阿贵听见,都顾不得打巴掌或者把人推开,悄悄伸出手想从沙发上摸到手机挂断电话。
黄山茶没给他这个机会,毫不犹豫把手机按进了沙发缝里,这下子,南橘子根本没可能不看一眼,只用一只手就把手机捞出来。
气得南橘子想扇黄山茶一巴掌。
黄山茶倒是打蛇随棍上,按住南橘子的手,五根手指头非要挤进来,硬是和南橘子要扇他巴掌的那只手成了个十指交错的亲密状。
南橘子一时想把那只手撤回来都不成,黄山茶的力气很大,而且紧紧抓着,南橘子怎么用力都甩不开,更别提单独把那只手抽回。
于是,南橘子的耳朵也红了。
他抬起膝盖就想踹黄山茶,黄山茶两腿一并,南橘子完全被卡住了,只有另外一边的手还空着,但那只手实在不好扇巴掌,又摸不着桌子,只能抓住抱枕。
就算南橘子把抱枕挪过来,也没什么大用。
黄山茶完全不是能被抱枕拦住的样子。
南橘子的喉咙里溢出似哭非哭的呜咽,听起来极其令人耳热。
黄山茶本来扶在南橘子后脑勺的那只手渐渐落了下去,碰到了后颈的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