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过后,白锦淮平时小考通过作弊才考第一第二,期中考试这种大型联考没答案抄就落到年级倒数的言论愈演愈烈。
舒欣有些担心白锦淮会受到影响,周三特意找他谈了话。
“锦淮,老师知道你的水平,也相信你是一个好孩子,没有抄过答案。老师不希望你因为这些风言风语影响了自己的心态。学校也会把散布不实言论的学生尽快找到。”
白锦淮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会受到影响,他在意的只有孔韵和刘子煜,其他事都无关紧要。
他略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出了办公室迎面撞上白之荣,白锦淮审视了他一下,开门见山说道:“你造的遥?”
“?”白之荣没想到他直接问这些,心跳加速,嘴硬道:“谁没事造你谣?我在五班学习很忙的!”
“不是你吗?没讨厌我的人了啊!”白锦淮面色疑惑。
白之荣:“……”
这一股子臭屁劲真让人讨厌。
“你跟招人喜欢吗?被造谣前先反思反思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说你。”
白锦淮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笑得坦然:“你觉得你不承认我就查不到你了?拿着些不实言论给你妈看,然后告诉她你儿子也没有那么差劲,我就是靠抄袭才考的年级第一?让李怡对你稍微放宽点?你觉得我不舒坦了你能舒坦起来?”
“你不是抄的答案你怎么能考那么好?你要是真有实力会不敢去三班?”白之荣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弓起背急得跳脚。
“我在哪班和你有关系吗?这是你造谣我的理由?如果你再不把你那些过激言论删了,我不介意以后每次考完试都给李怡汇报一下我的成绩,你的日子好不好过反正也不关我的事。”随即白锦淮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白之荣握了握拳,转而离开。
班里反正没倒戈的,一致相信白锦淮的实力,现在校园墙的言语变得恶心起来,他们就还跑到校园墙下面控评。
中午午饭过后舒欣进班也是讲这件事的。
“风言风语总会过去的,咱班是个团结的集体这事我一直都清楚,不过!”她话锋一转,“你们在校园墙上骂的也太脏了吧,咱学校领导没事也会逛逛的,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咱班的形象啊!”
“我们脏,他们造谣的就不脏吗?”
“有几个一直蹦哒的小号我都眼熟他们了,有恶心人的技能,没有考年级第一的水平。”
“好了好了,他们脏我们不能跟着,话我已经说到这了,校园墙你们斟酌着点说话。”
白锦淮神色淡淡地看着手机,刷新了一下校园墙,白之荣已经把他账号发出来的过激言论删掉了,他这才放下手机。
刘子煜凑近白锦淮问:“知道是谁在造谣吗?”
“嗯……知道一个,已经让他删了,剩下的不清楚。”
“没事,我帮你查,肯定给咱白老师一个清白。”
白锦淮抬起头,刘子煜正在歪着头冲他笑,他想他真的有点幸运,来自刘子煜的、来自同学的善意源源不断地涌来。
秋日的阳光依旧灿烂,虽说像是隔着罩子洒下来的,但是他好像感受到了温暖的热意。
……
十一月份天气冷暖交织,忽冷忽热,仿佛一副尚未干透的水墨画,明明暗暗;又似人心浮动,若即若离。
月初气温骤降,冷得刺骨,刘子煜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做法狠狠地吃了个闷亏。
月中气温又开始回升至二十度。
清晨薄雾弥漫大地,缠绕着微凉的霜花气息,直教人拉紧衣服。慢慢地太阳升起,雾气消散,温柔的暖意遍布大地,安抚着学生的愁绪。
直至黄昏将近,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坠落,斜阳已然不在时,寒冷又悄然降至,如缓缓而至的潮水一般,淹没阳城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刘子煜属实被这捉摸不定的天气戏弄了一番,二十度的天气刘子煜穿的像前些日子几度一般,中午实在热的受不住,脱下外套还是觉得热,又把加绒卫衣脱了留一件短袖。
下午自习课,刘子煜穿着短袖就要出去,白锦淮喊住他。
“干嘛去?”
“打球去!要不要一起?”
白锦淮摇摇头:“那你穿件衣服再去。”
刘子煜嫌打球碍事,窜的比兔子还快,白锦淮喊也喊不住,索性作罢。
踩着下课点刘子煜回来了,带着一头汗湿的头发。
宁向松和宣瑶一起去吃饭,他俩也没找到周永显人,俩人直接一起去了食堂。
刚刚打球很热,刘子煜穿短袖没感觉到秋风萧瑟,这会儿汗消下去了,又被冷风一吹,发觉晚上已经冷飕飕的,顿时打了个哆嗦。
白锦淮有些不忍心,想把外套分给他,自己还有一件卫衣。
他准备动手扒自己衣服时,刘子煜摁住了他的手臂:干嘛啊?我又冻不死,你有点弱,把衣服穿好吧,别一会儿我没事你病倒了。”
刘子煜说罢还抓抓白锦淮微凉的手指,“手都不热还匀衣服给我,伸过来我给你暖一下。”
白锦淮觉得两个大男人牵着手走在路上显得过分矫情,想把手抽出来,刘子煜觉察到他的抗拒后,属于少年人的逆反心理作祟,把手抓得死死的,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
他俩在路上歪七八扭地走着,白锦淮身旁是一声又一声愉悦的笑意。
穿短袖走在外边的后果就是刘子煜感冒了,晚自习就开始流鼻涕,抽纸巾用了一包。
因为鼻子不透气的缘故,他眼睛也被憋的红彤彤的,十分……惹人怜惜。
白锦淮觉得面对这样的刘子煜他又行了,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弱势下去。
晚自习放学白锦淮还叮嘱他回去吃药,不过光叮嘱是没用的,这人不吃点苦头永远不知道服软两个字怎么写。
倔强的刘子煜生病喜欢硬抗。
白锦淮回去以后把作业写完已经十一点半了,不知道刘子煜睡觉没,他只好先发个消息问候一下。
[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
[吃药!]白锦淮言简意赅,他希望刘子煜在有些事情上能听点话。
[哦。]刘子煜回答的不情不愿,不过还是老老实实下楼翻感冒药。
刘子煜:[视频]
里面是他吃药的视频,白锦淮很是满意。
[吃了药赶紧休息吧。晚安。]
他没等刘子煜的回复,放下手机转头继续奋战试卷。
他重回高中以来,很少有过完整的、不令人惊慌失措的睡眠,因为总被噩梦惊醒,所以他喜欢上熬夜刷题的快乐,这件事没有痛苦,有的只有快乐。
凌晨一点半,白锦淮伸了伸腰,给自己订上早自习的闹钟便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白锦淮起床才看刘子煜的消息,他像是在忙碌别的事,白锦淮最后一条消息发过去,他时隔一个小时才回复了一句[晚安]。
早自习刘子煜经常迟到,白锦淮已经习惯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第一节上课刘子煜也没来。
白锦淮在桌洞里扣字。
[人?不上了吗?]
大课间刘子煜兴许是刚睡醒,才慢慢悠悠地逐个问题回复道。
[在家,不上了。]
刘子煜消息发出去五分钟不见有人理会,开始卖惨。
[阿淮,我发烧了。]
白锦淮手机振动了两下,他物理题还没写完,题目有了思路以后,哪怕有天大的事,白锦淮都会选择先把题写完。
等他写下最后一个计算结果放下笔时,距离刘子煜发信息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多高?]
[吃药了没?]白锦淮关切。
刘子煜看见第一条消息,直接眼疾手快回复[185。]
白锦淮:“……”
网上说这种症状治好了也是流口水,还好自己能赚钱,把他关在家里养着就好了,上辈子反正也这么过来了。
白锦淮有些无奈,输入了完整的句子。
[多少度?严重吗?]
[39.4,不严重,就是我刚刚吃了点草莓吐了。]
这人卖惨的一把好手,烧成这样还有闲心吃,馋死算了!
白锦淮既无奈又心疼。
刘子煜没事的时候喜欢装可怜博同情,真有事情了就像个闷葫芦,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
白锦淮假也没请,从后墙翻出去径直打车去了刘子煜家。
他家里这会儿没人,兰悦和闻达海出差顺便去旅游,短期不会回来。
白锦淮看到刘子煜的一瞬间仔细审视了一番,面色有些颓废,嘴唇有些苍白,走路也有气无力的,哪哪角度看上去都是无精打采的衰败神色。
白锦淮自顾自的换好鞋进屋,用手探了探刘子煜额头的温度,有些烫手。刘子煜完全不知道生病感冒还有吃药这个选项,小时候没人管他,他有头痛脑热总是生生抗过去。
偶有几个瞬间他也会去卖惨,试图博得爹妈的同情,可惜事与愿违,卖惨也不会有好结果,貌合神离的爹妈转头各奔前程,只留他一个人蹲在原地独自舔舐着伤口。
刘子煜总认为他的爹妈都是首都大学的才子才女,却基因融合成了他这种下等货色,都是小时候生病烧的脑子不好用了。
反正卖惨没用,生病没用,吃药没用,成绩的好坏更没有用。前车之鉴告诉刘子煜你生病了,但这不是你展现脆弱的时候,没有人会真的爱你,没有人能透过乐观的他探寻到内心中真正属于他的缺爱。
万幸的是白锦淮没有辜负他的这份期待,不到半个小时白锦淮就来了,这说明了他有被好好的放在心上,有被呵护。
“吃退烧药了没?”
刘子煜生了病格外的乖巧,端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摇头。
“药箱。”
刘子煜指了指墙角的箱子。
白锦淮找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