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要等上个两三天,没想到刚洗漱完就有人过来敲门了。
“田中先生,在家吗?”
是织田作之助的声音,泽田纲吉放下手里潮湿的毛巾,随意拿了件外套披上就去开了门。
“织田先生,怎么了?”
“打扰了,你今天是不是有去侦探社下过委托,当时我不在,后面有听说了,因为住得近所以就由我来负责转告结果”。
说着期间,泽田纲吉侧身想让织田作之助进来,就算有了外套,冷风透过睡衣的感觉还是很冷的。
结果织田作之助半点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那双脚就像生了根,动也不动。
泽田纲吉看他似乎说完就走,下意识地抓紧衣襟裹住自己。
“虽然不知道你找那位首领有什么事,但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明天会准时在老地方见你”。
“还有、port mafia毕竟是个地下组织,还是少和他们接触的好”。
充满好意的忠告,即使织田作之助的情商有点低,但都是可以从其他方面弥补的。
“谢谢,我会注意的,我还是不想从一个人的表面去评判好坏!”
如果事情真如他猜想的那样,那这位首领也太可怜了点,虽然说了事实指不定也没人信。
从织田作之作的缄默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以偏概全是大部分人的行为准则。
他什么也没说,甚至像之前之前的邀请也没有,礼貌性的打过招呼就回去了。
啊,被疏远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有点小伤心。
缩进被窝后,那附着在体表的凉意都过了好久才被消除,果然是不中用了。
既然太宰治说晚上会过来,那泽田纲吉在找店长销假之后,恢复了正常工作。
比以往更多的黑衣大汉在附近徘徊,冰冷的视线在周围不停的扫视,还有挂在耳上的对讲耳机,太过显眼而导致不少顾客都绕道而行。
在心里默默地对店长道了声歉,泽田纲吉百无聊赖的开始数起了这到底来了多少人,就他一个,未免也太大张旗鼓。
原本泽田纲吉还在想要不要做个吃的慰问一下工作人员,后面看他们的态度,想想还是不要浪费。
他今天打算早点打烊,以免出现什么意外波及到普通人。
外面被挂起打烊的牌子,但在临近时间的时候还是有一个褚发青年推门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今天已经打烊了哦”。
本想将人劝退,结果那人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门打开,侧过身,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果不其然,皮鞋的踢踏声由远及近,比往常不同的是多了标志性的黑色大衣及红色围巾。
气质也比往常更加冷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黑沉气势。
“中也,你们出去外面等着”。
“可是······”。
对身分不明的人,可不能放松警惕,更何况单独相处。
“中也!”
不容辩驳的命令,中原中也只能挥手将围站在咖啡厅内的下属全部带出,站在门口顶着寒风默默等候。
“欸,至少让他们找个避风的地方等吧,站在门口明天指定感冒”。
递上牛奶,泽田纲吉指了指门口的人劝道。
“你要说的事呢?”
“唉!你窥探过平行世界吧!
太宰治的瞳孔微微缩小,指尖在杯壁上按的发白。
看他没说话,泽田纲吉就自顾自地给出解释。
“前两天我去了解了下你的过往,发现你的变化和我遇到过的一个人很像,甚至可以说如出一辙,所以能和我说说是因为什么改变,目的又是什么?”
太宰治仍旧保持沉默,目光却在打量着泽田纲吉,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我也知道你没那么容易相信我,算了,给你看个东西吧!”
泽田纲吉将手放在太宰治面前,向上摊开手掌,眸光一闪,金黄色的火焰怦然出现。
太宰治眸中的黑暗也倒映出这一抹暖色,门外的中原中也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异能力‘,刚要有所动作,瞥见首领毫无警戒的动作,再看泽田纲吉也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才收回自己的重力。
在火焰出现的那一刻,太宰治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放在口袋里的’书‘有了动作,来回晃动,似乎有了想要出来的意识。
迅速地往口袋一按,制住口袋里’不知名‘的小动作。
“中也,带着他们离开这里,不得窥探、不得窃听,阻隔所有视线”。
有悖于自己保护首领的命令,也是中原中也第一次听见太宰治用这么急切且慌乱的语气下达命令,有些诧异但他也知道太宰治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这个服务员到底是什么人,传达的那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还有为什么太宰治会这么慌乱,甚至要他处理掉‘电子视线’。
静候了三分钟,太宰治才松开了手,看着‘书’晃悠悠地飘出来,然后像饥饿的动物围在火焰这个食物旁吸食起来。
直到火焰被吞噬殆尽后,才再次像个死物,‘啪’地掉在桌上。
泽田纲吉也有些惊讶,他本来只想引起基石同调而已,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再看太宰治愈发晦暗的眼神,他的问题或许太过‘不合时宜’。
“抱歉,不想回答就算了,本来找你也只是确认他在不在你手上,顺便确认一下你的秉性”。
能够确认这位首领不会重蹈白兰的覆辙就够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喑哑的语调里蕴含着浓浓的杀意,不管这个人知道多少,他都不允许有人破坏自己的计划。
“我没有恶意,也不会做什么,只是不管你在平行世界里看到什么,那都不是注定的未来,希望你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你知道这件事就是最大的过错,通过武装侦探社来见我,以乱步先生的才智必定能推断出原委,再加上你,三个人,而这个世界,超过两个人知晓关于‘书’的事,世界就会面临毁灭,所以无论你有什么目的,今天都必须把命留在这里”。
“欸!!!”
太宰治正打算发送信号,让中原中也进来灭口,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被眼前的‘普通人’一个翻身制住双手,一个‘普通人’居然有擒住他的力量。
“等下、等下”。
基石再怎么脆弱,也不关人类的事吧!
除非像他一样毁掉基石的一角,否则世界这种存在又岂是区区人类所能撼动的!
“别冲动,先让我看看怎么回事,也不差这一会”。
在确认太宰治没有再通风报信的迹象后,他才缓缓松开制住他的动作,一把捞起掉在桌上的‘书’,迅速后退几步,显然把‘书’当作‘人质’。
动作敏捷,等太宰治反应过来时,‘书’和人已经在三米开外了。
泽田纲吉将书页翻得飒飒作响,结果却发现里面一个字都没有,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无字天书。
或许不该单看表象,想起刚才‘书’的动作,他再次凝出一缕死气之炎,果然这次不用他研究,‘书’自己就开始行动了。
以死气之炎将‘书’包围,融入其中,看起来就像是把‘书’烧着了,太宰治袖下的拳头松了又紧,最后还是停住上前的动作。
泽田纲吉将自己的意识顺着死气之炎进入‘书’后,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闪出无数光影,就像快速翻阅的画本一样讲述着持有者的故事。
朋友、敌人、友情、背叛,再失去唯一的锚点之后,再无一点波澜的人生。
所有的所有,仅仅只是因为一个人,甚至为此舍去一段未开始的友情,舍去多年的自由,甚至打算舍去自己的生命。
不顾一切的付出,却无人知晓,无人理解,就此消亡。
这个人的人生,仅有因平行世界的友情得来一点光亮,余下的全是黑暗。
“唉,我帮帮你吧”。
死气之炎被不断吞噬,泽田纲吉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视线变得模糊,隐约只能看见那位首领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嘴唇不断上下闭合,他却因为严重耳鸣什么也没听到。
最后一丝火焰被吞噬殆尽后,散发着耀眼白光的‘书’,像是找到了更好的宿主,祂抛弃了太宰治,摇摆着封页愉快的融入泽田纲吉的胸膛。
而在太宰治眼里,那个说着要帮助自己的服务员,在自顾自得夺走‘书’之后便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
原本包裹‘书’的白光也跟着延展至全身,随意发展的棕发由□□变得细软,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生长起来,过腰的长发无序的散落在身后。
太宰治能明显感受到,似乎有种不知名的存在离开了自己,从15岁开始的束缚被解开了。
眼前的青年用力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几声痛吟,豆大的冷汗不停地从崩满青筋的额头上渗出。
“喂,振作一点”。
那双暖瞳缓缓阖上,身上的白光消失得一干二净,纤瘦的身躯无依靠的摔倒在地。
看着擅自昏迷的青年,太宰治的眼中闪过一丝纠结,最后还是认输似的撇过头,打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中也,过来把人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