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上去。”花杏重新拉起他胳膊,架到肩膀上。
利用这点时间,她得好好捋一捋,该怎么和方承薄切割。
她只是顺手救人,她没想莫名其妙的多个完全不了解的对象,她罪不至此啊!
她不说话,方承薄也没有说话。
他尽量去抓楼梯的扶手,想把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转移。
一步步向上攀登,他无处安放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到身侧的人身上。
小姑娘粉黛未施的脸颊因负重运动逐渐染上薄粉,挺拔的鼻尖也冒出粒粒汗珠。
她耳边那缕发渐渐湿透,紧紧贴在脸颊上,衬得没有耳洞的耳垂莹润。
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方承薄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终于爬上顶楼,花杏累得气喘吁吁:“谁能想到都二十一世纪了,我竟然还得爬楼梯,要命。”
方承薄抿了抿嘴,用指纹开门。
“酒店还可以用指纹开门?”花杏有种长见识的感觉。
方承薄跌坐进沙发里,大口大口喘粗气:“这是我名下的酒店。”
“嗯?”花杏震惊,“那你……”
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捆绑play?这问题很大好吗!
方承薄扯动衣领,喉结暴露在空气中。
他无意识加重呼吸,眼尾的潮红更加明显。
迷离的眼神飞快闪过狠,他轻咬薄唇,压抑不断翻涌的热浪。
花杏后知后觉此地不宜久留:“那个,小、小雅叔叔,我已经如你所愿,将你送回来,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花杏。”他看着她,目光炽热,“刚刚我说的话你考虑一下。”
“还是……”
“嗡——嗡——”
忽然震动的手机打断两人对话。
花杏像是见着了救星,急急忙忙摸出手机,是青姐的来电。
“完了!”她小脸煞白。
光顾着救人,差点忘了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她战战兢兢接通电话,青姐暴怒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你跑哪儿去了!冯导打电话给我,问你怎么还没有去试镜!”
花杏苦哈哈的回答:“刚刚我遇到一个老奶奶在等红灯,所以我扶老奶奶过马路去了,我马上回来。”
方·老奶奶·承薄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她感受到了他眼神里的戏谑,没忍住,狠狠的瞪了他。
“小学生都不用这种低级的理由骗人,你在糊弄谁?”青姐凶她,“你赶紧回来试镜!”
花杏连哄带骗,总算挂了电话。
她对方承薄说:“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雅的叔叔你就当我行善积德,让我们彼此都忘了今天,再也不见!”
她放下话转身就跑,打算走为上计,她刚跨出一步,身后的手却被方承薄拉住。
滚烫的掌心贴在她手腕上,花杏哆嗦,下意识甩开他的手。
“小雅的叔叔,你想干……”
“这里。”方承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如果不处理一下再出去,恐怕明天又要上热搜。”
花杏疑惑,用手机当镜子查看。
当她看清楚散布的吻痕,她大脑轰鸣,呆立在那儿。
方承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僵硬的站在那儿,心里愧疚不已。
小姑娘好心帮他躲避追捕,他却被欲念操控,给人家带去麻烦。
“花杏,虽然你还不太了解我,但是你可以考虑一下以结婚为前提,尝试和我相处。”方承薄提议,“假如到最后你依旧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你想离开,我绝不阻拦。”
“不过是些吻痕而已。”花杏捏着手机的骨节泛白,“你好奇怪,竟然要为几枚吻痕负责。”
他们在奇怪的场合相遇,又在奇怪的情况聊不应该聊的话题。
处处都透露着怪异。
方承薄看着她,眼中只有认真:“我知道在你们小姑娘眼里谈恋爱应该是轰轰烈烈的事情,可是在我这里,我得为我所作所为负责。”
说完他忽然绽放微笑:“如果你觉得进展太快,我也可以试着追求你。”
“还是不了吧?”花杏拒绝。
方承薄没和她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指了卫生间的方向:“里面有化妆品,你看看该怎么处理,去忙你的事吧。”
花杏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他明明已经被药物折磨得面色通红,但他却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规矩的做在那里,半点不失态。
她忽然想起追他的人说过的话。
——那位性子冷惯了。
这样看来,那个人倒是没有说错。
花杏在卫生间找到遮瑕膏,一边用遮瑕膏遮吻痕,一边在想方承薄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化妆品。
等她整理好自己的形象从卫生间出来,方承薄已经不在,她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方向,悄咪咪离开。
关门声传进浴室,方承薄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水。
不知怎的,小姑娘认真在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
花杏坐上电梯,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
青姐发给她的房门号并不是试镜的地方,她该去哪儿试镜?
恰好青姐的电话再次打过来:“刚刚发给你的门牌号楼层错了,你到了吗?冯导在三楼,不是八楼。”
花杏哭丧着脸:“姐,你真是我亲姐,你怎么早不说?”
但凡早一点发现这个乌龙,她至于和方承薄扯上关系吗?
青姐同样生气:“不知道冯导招的什么助力,连这种小事也会犯错。”
得嘞,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粗心大意小助理。
花杏捏鼻梁,看来今天她出门不该不看老黄历啊。
她匆匆忙忙赶到试镜现场,没想到还有别的人在等候试镜。
那些人看见她,互相咬耳朵,边说话还边往她这里瞟,那些目光都在表达不太欢迎她。
一个女演员垂头丧气从里面出来,看样子是没面上。
有演员,假模假样的上去安慰她,只是那不断上翘的嘴角出卖了她真实的感受。
这就是娱乐圈。
一个充满了勾心斗角却又假装着表面和气的地方。
“花杏到了吗?”一个助理模样的人出来叫号,花杏举手,“我在这里。”
助理看向她,眼中闪过压抑。
虽然看过她的照片,但没想到她竟然比照片还要漂亮。
“进来吧。”
花杏跟着走进去。
屋内临时搭建的办公桌排放在窗口的位置,桌后坐了几个人,全都审视着她。
一个穿衬衣的年轻男人开口:“你就是花杏?”
花杏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不喜。
男人说:“虽然你是冯导力荐,但是今天的视镜如此重要,你却迟到了,你的眼里是不是并没有我们剧组?”
“抱歉。”花杏自知理亏,“来的路上遇到点意外,我向各位老师道歉。”
“行了。”坐在最中间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对花杏点点头,“剧本看过了吧?现在你演一个荔香强忍着狠,讨好杀父仇人那一幕。”
花杏点点头,深呼吸一口,再睁眼,她的目光骤变。
她眉头短暂的蹙了一顺,眼神躲躲闪闪,低眉信目。
她贵坐在地上,视线向下,朝着旁边倚过去,巧笑嫣然:“爷好些时候不来探望奴家,是爷心里有了别人,已经把奴家望了吗?”
她怯生生的抬起脸,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她藏在腿边的手,不断蹂躏裙摆。
若不是拼命克制,只怕已经将布片撕裂。
她嘴角的笑不可察觉的在抖,她的眼底涌上星星点点的泪。
她就那样趴在别人的腿上,听那人说讨好的话。
忽然她捂住嘴,笑得花枝招展:“爷就会说些好听的话,也就是奴家心系着爷,才一遍一遍被爷哄着,您说是也不是?”
“可以了。”冯导叫停,花杏一秒恢复。
刚刚说话的那个年轻男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反复看着花杏,眉头紧皱。
“蔡制片,花杏是老赵给我推荐的演员,你就算不相信我的眼光,你也该相信老赵。”冯导说,“荔香这个角色,是主角埋在青楼的探子,说她重要,她的戏份并不多;说她不重要,她的演技太差会拉低观众的预期。昨天晚上我才把剧本发给林青,花杏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了解角色,就能演到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原本就是剧组饰演荔香这个角色的女演员突然毁约,导致剧组拍摄中断。
赵导给他推荐人过来救场,明明可以到剧组走一遍试一下就好,但是蔡制片听闻救场的人是花杏,无论如何都要办这场试镜大会。
冯导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让花杏受委屈。
“花杏,我看过你以往的作品。”蔡制片开口,“我没想到你的演技真的像是重生了似的。”
花杏微笑。
真不好意思,连带着她这个人,也是新的呢。
“我代表剧组欢迎你加入。”蔡制片站起身,“希望我们能一起让这部剧变得更好。”
花杏走过去和他握手:“很荣幸能加入我们组,我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
冯导欢喜拍手:“我就等着你这一句话呢!”
“您好,请问花杏花老师在这里吗?”几个穿着西装的人提着几个大袋子走进来。
他们把礼盒打开,把里面的咖啡分给在场的每一个:“花老师给各位老师订了咖啡,老师们辛苦了。”
花杏:“?”
她什么时候订的咖啡?
她为什么不知道?
西装男人也递给她一杯咖啡,还有一张纸条,刚劲有力的字让她立刻联想到字的主人。
「你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事情办完了上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