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江鹤敲响刘奕荌的房门。
刘奕荌不予理会。
“用不着那么害羞。”封江鹤推门而入,坐在她的床边:“害怕的话,就来我房间。”
封江鹤对掌心轻轻呼了口热气,轻轻捂住刘奕荌紧闭的眼睛,并且低语说着什么。
“好了,晚上就早点睡觉,半夜不要下床,老实待在房间里。”封江鹤嘱托完,就回到自己房间里了。
封江鹤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偏头看着地板:“晚安,刘奕荌。”
“晚安,哥哥。”刘奕荌拉起被子遮住半边脸,闷闷道。
……
刘奕荌一觉睡到中午。
她扶着腰走出房间,跑去封江鹤房间巡视,结果发现封江鹤睡得比自己还熟。
“真新奇……那今天的早饭归我负责吧!”刘奕荌愉快地洗漱完,下楼做炒面。
两人饱餐一顿,决定晚上出发。
落地窗外漆黑一片,夜色愈加深沉,除了这栋别墅自身的灯光之外,陆地上再无其他发光物,这栋别墅的地理位置属于阳间与阴间的交界处,简单理解就是「负数」、「零」和「正数」中的「零」,这块还可以用肉眼看到很多繁星,这里夜空中的繁星略带虚幻的感觉,但又是真实可见。
封江鹤站在落地窗前,玻璃之外就是黑夜中的繁星,满头繁星将皎洁无暇的玉轮托举,满天繁星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神明,他们的神明永远月光皎洁,他侧着身子,微微抬起头,在星月交辉之下,细细品尝手中的红酒。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刘奕荌坐在沙发上看着封江鹤,手里握着100%纯天然橙汁,轻轻抬起杯子朝向封江鹤,封江鹤心领神会地隔空干杯。
“天色晴霁,星月交辉,六行走三市,竞放花灯。”封江鹤的眼眸是一泓清水,里面藏着别样的温柔,最温柔的笑意藏在唇边。
叮咚——
刘奕荌饶有兴致地走去开门。
“你好,我……呼……有东西追我……可以躲一下吗?”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满头大汗地扶着门槛,气喘吁吁地艰难吐字。
“快请进吧,哥哥可以吧?”刘奕荌扶着男子看向封江鹤。
封江鹤没有做声,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良久,男子才解释到:“我每天晚上都夜跑,只是今晚特别奇怪,我在夜跑时,直觉告诉我有东西在后面跟着自己,有脚步声的,声音力道不重,像小孩,但是现在不是快中元节了嘛,晚上应该不会有大人带小孩子出门的,但是那东西一直跟我到这里,真是吓死我了。”
“不过很感谢你们愿意让我进来,不论你们相不相信我,我都会相信我的直觉!”男子喝了口水,自我介绍着:“我叫轻兮,22岁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枚。”
“你多大啊?小妹妹,看起来好小哦~”轻兮扫视着眼前正在吃糖的刘奕荌。
“大哥哥你好,我叫刘奕荌,今年15岁,现在读初三,不喜欢吃芒果,最讨厌吃太甜的食物。”刘奕荌用着新之助的腔调自我介绍。
轻兮被逗笑。
封江鹤走了过来,找刘奕荌要糖吃,刘奕荌给了她一颗蓝莓味的棒棒糖:“我不太喜欢吃草莓味的,因为吃腻了,所以就没买,但我喜欢吃蓝莓味的。”
封江鹤笑着从她的手中接过,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这位先生您能介绍一下吗?”
“封江鹤。”
“哈哈,简约大气。”轻兮尬笑着。
“他对陌生人就是这样的,生人勿近,但是熟了,你就会发现,他真的很温柔体贴。”刘奕荌偷瞄着封江鹤。
封江鹤嗤笑着。
“那你打算待多久?”封江鹤撑着下巴反问着。
“差不多了,不过你们是否能伴我同行?”
轻兮站起身拍了拍。
封江鹤轻笑了一声:“这么胆小?”
“我不确定那个东西是人是鬼。”
“哦?”
“行了,哥哥我们就陪他走到人多的地方吧。”刘奕荌走到封江鹤身后献殷勤般帮他捶背。
“行,奕荌那你答应我,晚上不要熬夜。”封江鹤揉着太阳穴。
“那肯……好,好的。”刘奕荌突然想到昨
晚刷视频被逗笑,笑到肚子疼,吓得捂住嘴,闷闷地同意。
封江鹤被气笑,弹了一下刘奕荌的额头。
刘奕荌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肩便跑上楼了。
封江鹤玩味般看着逃跑的她:掐得还挺痛。
刘奕荌没一会儿就跑下来了,语气带着些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轻兮微笑着点头:“谢谢你们。”
刘奕荌蹦蹦跳跳出门了:“应该的。”
……
三人走在路上。
“罕见的没人。”
“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你们……”轻兮扭头看着二人。
“没事。”封江鹤和刘奕荌出奇地异口同声。
轻兮将头转回去,走前面在挠了挠头。
轻兮忽地尖叫出声:“有东西,我*。”往
回跑,躲在封江鹤身后,时不时还偷偷抬头看前面的东西。
刘奕荌定睛一看,好奇地走过去打量:“您好。”
一个头很大的紫色小孩站在树荫处,月光微微洒落在他的头侧。仔细看,那小孩长相奇特,头的两侧都有几缕毛发,眼睛、鼻子和耳朵小小的,小嘴嘟着,双手捂脸。
“您好,好小一只啊,好可爱。”刘奕荌蹲在在距离这个生物三四米处。
“封江鹤,你认识吗?”刘奕荌扭头看向封江鹤。
“它啊,吊靴鬼而已,是一种喜欢恶作剧、制造恐惧的鬼怪。”封江鹤瞥了一眼那树荫下的生物。
“呼~”
“啊!!!”刘奕荌吓得尖叫起来。
“忘了和你说,这种鬼喜欢在夜里跟在人类的后面,当人回头时,它会迅速躲开人的视线,因此人很难发现它。吊靴鬼有时会搞恶作剧,如向人的脖子和耳朵吹凉气,或者发出‘啪啪’的脚步声,使人感到害怕。?但是不会做出实质性的伤害的。”
刘奕荌被吓得伸出手轻拍了吊靴鬼一下,黑着脸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蹲下身,盯着他:“谁教你搞恶作剧的!这种行为真的很小学生,真的是很令人讨厌的一个行为,我从小就讨厌这种,别乱玩!什么都不说一声就直接做恶作剧是不礼貌的行为,你做鬼做了这么久,干嘛还这么小学生……”吊靴鬼触发了刘奕荌说教模式的开关。
好了吧,这下关不了了。
吊靴鬼不敢动,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乖乖低着头,刘奕荌问一句,它回答一句。
封江鹤和轻兮被这一幕惊呆了,二人走过去想着看看吊靴鬼。
刘奕荌晦暗的眼神极速一闪……
下一秒,二人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中间还夹着一个吊靴鬼。
刘奕荌又开始说教道:“吊靴鬼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吗?没看到我在说教它嘛!还……”
刘奕荌吧啦吧啦说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把嘴皮子磨累了,才肯罢休。这不,刚站起身,刚站起身便重心不稳地快要摔了。
封江鹤眼疾手快地扶住刘奕荌:“头晕了吧。”
刘奕荌缓了一会,点点头。
“好了,吊靴鬼,知道了吗?”封江鹤背起刘奕荌,抬了抬下巴。
吊靴鬼攥着手指,弱弱点头。
“知道自己做错了就好。不要再有下次了。不过,看着你这么听话的份上,回头可以来找我玩哦,封江鹤哥哥你认识吧。”刘奕荌柔声地说着,睫毛轻轻颤动,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封江鹤,把这个给吊靴鬼。”
封江鹤接过她手中的糖果,递给吊靴鬼:“刘奕荌姐姐给你的。是糖果。”
吊靴鬼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双手颤抖地接过来,轻轻鞠躬:“谢谢姐姐。”
“抱歉,刚刚是过于生气了,所以说话力度重了些,别往心里去。天色不早了,记得早点回去休息。”刘奕荌累得叹了口气,倚在封江鹤背上闭目养神了。
吊靴鬼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轻兮,你要少抱怨、少发牢骚、你满身负能量,吊靴鬼不找你找谁?世间固然百态,但总有美好的事物,不要总是担心那么多,我说明白了吗?”封江鹤掂了掂背上的刘奕荌,直起腰板。
“谢谢你的提醒。”轻兮走过去看了看熟睡的刘奕荌,笑着回答。
“说实话,你能看见吧。”
“嗯,从初中的时候就发现渐渐能看清了,小时候看到这种东西还只是一团黑雾。”
“来我这吧,既然你能来到我家,那就说明你对我来说,是有用的。”
“我是工具人吗?”
封江鹤轻笑:“是得力助手。”
“不会骗人吧?”轻兮疑惑地打量着封江鹤。
“行,回家路上给你讲。”封江鹤转身往回走,轻兮跟上去听封江鹤讲述。
到家后。
封江鹤把刘奕荌放在床上,抬眸注视在窗外的玉轮:“我说明白了吗?”
“嗯。我愿意加入。”
“但我不提供住宿,伙食的话,你想来蹭就来我这,薪资是月结,不交五险一金的,但是不能说出去,家人也不能说。”封江鹤说完注意事项便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关上门,和轻兮走到客厅。
“放心吧。我没有家人的。”轻兮拍了拍胸口。
封江鹤沉默了一下:“他们怎么了?”
“出生就把我遗弃在了厕所。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医院院长和我说的,我长这么大都是她和医院里的人把我拉扯大的。”轻兮吃着桌子上的草莓。
封江鹤看了他一眼,垂眸看着他低下头。
“草莓好酸啊。你真不会挑水果。”轻兮吐槽着。
封江鹤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轻兮低着头吃着草莓,白金色头发关闭着心灵的窗户,但心灵却从微微缝隙里流露出来。草莓明明是干燥的,但是轻兮手上的草莓却湿润着,在灯光地照耀下,这“露珠”却道出了“不幸”。
又道出了现实。
有些人类为什么会贪婪,自私自利?
兴许只有他(她)们自己清楚。
但是孩子没有错,他(她)们没有经过孩子“同意”就随意将孩子生下,但又不想负责任。
为什么呀?
他(她)们有些人虽然没有在出生后遗弃孩子,但是却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在无形地进行“爱的打压”。最常听的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她)们不是经常说自己苦嘛,那为什么没有成为“人上人”呢?
细品一下,甚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