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好的事,不好的事,心里期待的,久盼的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到来,愿望会落空也会实现。
徐宗泽身边的青松青柏,高萧启的来福早早挤在金榜等大红榜单贴出来了后争相伸长脖子往上瞅,三人还没等把脖子全抻开,眼皮往上一撩,呦呵! 谢公子那大名高挂榜首。
三人怪叫着挤出人群,“考上了,考中了!考得他娘的太好了! 排第一啊,排第一! 第一是状元吧! ”
“是状元!厉害极了!快点回去恭喜状元公!”
三人兴奋地往谢宅跑,太兴奋了,跑得跌跌撞撞的。谢玉家挤满了人,徐宗泽的人,高萧启的人和街坊邻居一起围过来陪他等成绩的。
要
青松青柏来福三人互相搀扶着跑回来正要张口时,大门外鞭炮齐鸣,有公公双手举着捷报已到门口。
得,这阵势已无需多言! 庆祝吧,疯狂吧。
徐宗泽和高萧启喜于言表。
谢母不停的用衣袖抹眼泪。
谢玉坐在中国外面看着很淡定,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曾经苦读的一幕幕,凌晨,半夜,三更灯火与五更的鸡。还好坚持下来了,万幸这结果不错。
“捷报——贵府老爷谢玉高中京师进士一甲第一名。”
泥金贴花,快马报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银锞子,一筐筐的铜钱在青松青柏和来福的指挥下如流水般的往外洒,不一会儿门前的街道就挤满了人,吉祥话和争抢声笑声连成一片,比过年都热闹。
热闹持续了很久,外面捡钱的人捂着够一家老小一年吃食的银钱乐呵呵地心满意足地走了。
青松回去算了一下账,捂着脸半天不说话,“柏,咱俩要完……”
青柏揉着胳膊,撒钱也是力气活,一脸单纯地问,“咋?”
……
“……你拿这账本给少爷去看看。”
青柏去了,又拿着一个大银锭子回来了,“少爷赏得,说咱们撒得好。”
……好?好就好!
叶府的热闹也不输谢玉家。
叶尚书家张灯挂彩的,大宴宾客,沿街摆上流水席。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快乐就有人痛苦。
也不能用痛苦形容,不太准确。
准确点的词是忿忿不平。如当朝宰相林甫之。他一手拿着儿子林清泉的文章,一手拿着谢玉文章的拓版。左看右看也依然觉得自已儿子的文章不管是用词还是造句都处处优雅得体,哪像谢家那泥腿子写出来的字都带着乡下人的泥土气。
实用又怎么样,看看那一个个直邦邦的字,那不管天不管地随着性子想写啥就写啥,委婉含蓄一点看不见! 治大国如烹小鲜,当个有耐心的厨子才行。林相又看了遍谢玉的文章,然后挥手扔去,气依然不平顺,边往书房外走边跟后面的幕僚下预言,“我倒是要看看他这不锋利的性子能在官场呆几天。”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甲榜三人,状元谢玉,榜眼林清泉,探花郎叶xx在数万京师人的瞩目下,骑着高头大马,耳侧别着红花,少年人意气风发的游走在中央大街上。引得早早等在二楼上的各家名媛淑女引颈细看。
中央大街的商铺店面今天可是好生意,都是满人。
平时很少见的闺房女子今天都在家人的陪伴下,出门看状元了。少女心事昭然若揭,谁不希望自已的夫婿翩翩公子举世无双呢。
二楼的某个雅间里,平顺长公主携两女坐着。
大女儿高知巧一双美目留恋在叶xx身上。
二女儿知书,儿子萧启都看好谢家那孩子。这些她都知道。长公主看破不说破。
叶家和谢家她说实话都不太看好。
叶家那种急功近利,慕强。你一旦没用了,怕是会遭人冷落,无视。
谢家孩子志向高远,前期那些奋斗的日子一定不会安稳。
不如找个底蕴士族,过些安生日子,生儿育女操持中馈。
再看看吗?平顺长公主回头又瞅瞅自家姑娘,哎,算了!知巧那眼里的喜欢都藏不住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当初她还是姑娘时,京师旺族里的男儿由她挑,由她选。可结果呢,日子依然不如意。再看看那些嫁了人的老姐妹,都一个样,嫁谁都一样啊。
多陪嫁点也算有个傍身的。男人向来指不住。
中进士后,谢玉他们的官职很快也分配下来。
林清泉进翰林院,谢玉进御史台,叶xx请求外放,从一州一县父母官干起。
三人三个跑道,都是自已选的。
上朝的第一天,谢御史就对皇上三天两头迟到早退,还隔三差五旷工的行为提出了批评。
一众老臣憋笑的,拧眉的,脸上表情那个五花八门。
皇上看着自已选出的新科状元,居然第一个批评自已,气得胡须乱颤,拂袖而去。谢玉的官场生涯初体验,以回家反思而失败告终。
林相憋笑憋的回府就让人揉肚子,咧嘴笑的一点也不像个六十多岁老头那样稳重。
皇帝从前朝来到后宫,皇后脚步匆匆迎上来,“皇上,不好了。三皇子妃见红了。太医来看过说这胎不好保啊。”
朕的皇孙孙!!
皇上心里更难受了。
晚上,皇上翻牌子时,突然看见一个好久没见的名字,毫不犹豫的翻了。
然后就是这一翻差点把送走。
老皇帝心血来潮的来了,满怀期待地想给美人来个惊喜,又嘱咐又命令要安静,不要声张,悄悄来了,轻轻推门,脚步如猫爪下垫着肉垫,来到内室。然后! 然后!!怒火攻心地发现本该属于他的的床上此时滚了两个人!!! 一个人埋头吮吸,那个他刚翻了牌子的美人香汗淋漓的仰脖吟叫.....
¥…&*()—-老皇帝惊出了无法翻译的外国语,一个健步上前掀翻被子,娘了个西皮的,到底是哪来的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朕的女人。
然后惊愕的,见鬼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被子下也是一个女人!!
是这妃子身边的丫鬟!
操了狗的,真会玩!
昨日的三喜,变成今日的三大惊。
老皇帝在连连打击之下,颤颤巍巍的身子终于撑不住了,一个仰倒向后栽过去。
一时间惊呼声,尖叫声传遍宫里,宫外。
皇上被这绿又不是太绿的帽子气得一病不起。
京师人又多了个好笑又好玩的茶余饭后的笑谈。
高萧启听到后是想笑又不敢笑,毕竟那个被两女人给戴绿帽子的人他叫声舅舅的。
徐宗泽这几天连续熬夜,今天听到这消息,疲惫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
“宫里还有什么动向?”
高萧启刚从宫里出来,回忆了一下说,“那游神医又被请进去了,住在偏殿。太子,在身边伺候。三皇子让皇上撵出去跪祠堂了。”
“三皇子怎么了?”
“到处显摆他有儿子,把皇子妃累到滑胎了。昨天自已跑到林相府跪,今天又罚到祠堂跪。来福说三皇子妃把好几个丫头和早期的通房都抬了姨娘。”
谢玉母亲在一旁搭了句话,“看样子这三皇子妃是伤心后看开了相通了。”
高萧启目露茫然,“想通啥了。”
谢玉娘噗嗤一笑,“女人心事,你这半大小子明白不了的。我去做饭了,你们聊。”
谢玉起身把门关紧,又坐回来轻声问徐宗泽,“发生什么事了?”
谢玉今天早晨上朝时,突然有个太监在人群不留意处塞给他一个小条子,让他找理由找借口找任何事都行,暂退朝堂。
徐宗泽久久未语,良久后看了眼窗外的落日,“北方不对劲。燕云十六洲地界内不知为何掀起一股探亲热潮,好些家眷都从各地赶往北方。国舅爷出国境后一直未曾返回。我的预感不太好。”
谢玉问,“情势可曾上报?”
徐宗泽嗤笑一声,“报上来也没人看。皇上.....皇上老了......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了。国舅爷神出鬼没的在北方搞什么东西,二皇子也好久没露脸了吧,等着吧,答案快揭晓了。”
谢玉母亲很快端来了几碟家常菜,三人你一筷子我一勺子的很快就把盘子扫光了。饭后徐宗泽拍拍谢玉的肩膀对谢玉母亲说,“伯母尽快去提亲吧。趁着天下还算太平。”
这话说得高萧启心下一凛,往外走时忍不住问,“有这么严重?”
“我感觉会。甚至会超过你我想像。”
长公主府一月之内连嫁两女,那种排场那一担担的嫁妆即使过去了几个星期人们依然津津乐道。
不愧是公主府,同样的金银玉器,那成色就是水润,那金子就是比别人的闪亮。
姐姐高知巧先出阁,叶家求娶多日终于获得长公主点头同意,叶家高兴之余自然拿出镇家之宝,大肆操办。高知巧化着精致的妆容,身穿大红嫁衣坐在八抬大轿里,觉得自已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夫君有财气又有才华,相貌堂堂夜里对她温柔以待极尽缠绵。幸福的好像坠入云端。
再等妹妹高知书嫁人时,看着那可怜的连她十分之一都不够的聘礼,她那得意和优越感让她更幸福了。
妹夫故然高中状元,可那身板也太单太瘦了吧,那家底也太薄了吧。
老天真是太偏爱她,对她太好了!
要不是嫁了人不好出门,她真想去看看妹妹过得是什么日子,听说她那房子小的很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