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柚的精神头在一瞬间被陆橙的话给吸引到了。
陆澄却又换了话术：“反正这件事要保密，我哥说他自己说比较有仪式感。”末了，陆澄极其负责任地学着陆叙言的语调，故作深沉，
“你只要记住我喜欢你就行。”
左柚：“....”
苏韵姿是在大概泡了一个多小时的澡之后才慢吞吞的出了浴室。
左柚还在沙发上等着，陆澄耐不住睡意已经提前进了卧室。
客厅里就只有左柚和空调运作发出的细微声响。
很容易就注意到浴室传出来的动静。
左柚下意识地看了过去，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反应过来之后，又弯唇笑了笑，“苏姐，你好了？”
“嗯。”她随意应了声，把脑门上的干发帽取下来，踢踏着拖鞋往沙发这边走，“我这个人不喜欢晚睡，你等会儿洗澡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左柚眨了下眼。
募地回想起前不久跟苏韵姿住在北川的旅馆那次她护肤到半夜的事。
虽然对于她的话不是很信服，但是好脾气使然，左柚没跟她杠，“行。”
“对了。”她懒散地看向左柚，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上面的界面定格在平常部门聊天的闲聊群，貌似是今晚陆叙言高调宣布左柚是自己的女朋友的事已经传到了八卦群。
苏韵姿丝毫不避讳地单刀直入：“你什么时候跟陆总好上的？”
这语气听着就不怎么和善，偏偏在此时这个场景，她手环胸，淡淡地瞥向左柚，又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审视。
左柚胡乱应了声，“就...最近。”
说完就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这个问题太过隐私，左柚没有任何非要回答的义务。
但是这个态度似乎是刺激到了苏韵姿，刚进浴室关上门，就听见客厅传来近乎打砸东西的声音。
左柚拧了拧眉。
在心里下定决心，如果一有空房间就出去外面住。
她跟苏韵姿的脾气不太相符，总觉得苏韵姿有种莫名想要挑刺的感觉。
今晚的行为显得尤为明显。
洗澡洗到一半，头发上的泡沫还没来得及冲掉，在左柚去拿浴霸的时候浴室的灯就突然灭了。
以为最近天气不好造成的突然停电，左柚没多想。
扯了件浴袍围着，转而去翻找脏衣篓里的手机。
月光淡薄的不像话，几乎没有一丝光亮，恐惧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好几下，才勉强把手电筒打开。
光亮使然，呼吸渐渐平稳了不少。
左柚按亮手机屏幕胡乱看了眼时间。
晚上十点半。
想着是停电，再加上苏韵姿喜欢夜间护肤，估摸着也还没睡觉。
也就没什么在意地冲外面喊了一嗓子，“苏姐，是不是停电了？”
没得到回应，左柚拉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门，才发现除了客厅和浴室的灯是关着的，主卧和苏韵姿住的次卧的灯都是开着的。
还有不小的音乐声漏过门缝渗透出来。
而刚好，浴室门口侧面的连接着浴室的灯的开关也是手动拨向了“关”的方向。
左柚压着脾气，把客厅和浴室的灯打开，继而继续把头发上的泡沫冲掉，身上因为刚刚出门的行为渗着细细密密的冷，左柚把棉睡衣扯下来套上。
小旅馆的线路基本上都是连在一起的，一个断了电，在同一个房间的另一处自然也不会幸免。
看这情况，有很大几率可以排除掉自然停电的可能。
几乎就可以直接断定是人为。
毕竟这趟旅途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是要一直一起住，强迫症使然，左柚还是想要把这件事好好解决掉。
为了再验证下心里的想法，左柚没有去吹头发，胡乱地用毛巾围着。踢踏着拖鞋转身走到苏韵姿的房门前，还算是客套地敲了敲门，“苏姐，你睡了吗？”
再准备敲第三次门的时候，门才从里面被人打开。
苏韵姿脸上依旧敷着张面膜，只不过今晚换成了海藻的，颜色偏暗，略显阴郁。
她脸上的表情明显也很不爽，“你干什么？大晚上的发疯啊？”她嘟嘟囔囔地抚平脸上的面膜:“敲敲敲的，吵死了！干嘛？”
左柚也不怵，面色依旧很平常，平静地叙述着:“刚刚浴室的灯突然灭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和善，“是停电了吗？”
“不知道。”她抱着手，没穿高跟鞋，要比左柚矮上半个头，怒气汹汹地仰着脸，“你这话什么意思？怀疑我啊？”她一脸不屑，“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本来左柚因为她前面的那句“不知道”还真的硬生生地生出种错怪了好人的愧疚，但又因为她后面的话变得很不爽。
正想要开口问清楚，苏韵姿倒是做贼心虚，“谈个男朋友这么拽？”
左柚笑了下，也懒得装，“是很拽。”她声音淡淡的，“所以浴室的灯是你关的吗？”
“对。”她一脸的不服气，索性也摆烂了“都跟你说了，我怕吵，你发出那么大声音，再加上取暖灯的光打得亮死了，还不准我自我保护一下了？”
左柚拧了拧眉，“你葫芦娃转世？”她补充，“卧室距离浴室隔着扇门还有堵墙，这都能看到？”
“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也没睡？”左柚一股脑的输出，“还是说你现在灵魂出窍，人已经没了？”
苏韵姿被左柚的话气到发抖，“你有病吧？你才死了呢！”
左柚冷冷地看着她，莞尔：“我就喜欢看你这副看不爽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从小，左柚刺激人就是一把好手。
专挑痛处刺。
果然，激将法很容易将女人心里本就不服气的斗志激发的一览无余。
“装个屁呢你？平常装的多清纯，私下里就有多乱。才来几天，怕不是跟陆叙言睡了才混个女朋友当吧？”
“没有。”左柚一脸无所谓，苏韵姿的这些话还不足以让她生气，反而好心建议“我跟你不一样，你有这种想法，要不然随便找个人就去试试吧？反正也不会成功，刚好满足你探究的好奇心。”
火药味渐浓，左柚自认为不是什么脾气太暴躁的人，但是也不意味着会任人拿捏。
正对峙着，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
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陆叙言像是已经准备睡觉，身上已经换好了睡衣，手里拎着件外套，站在门口，手撑在门框上。“左柚，过来。”他眸色沉沉的，“被人欺负不知道说？”
苏韵姿拢了拢身上本来就穿戴严实的睡衣，撇了撇嘴，现在倒是不敢吱声了。
“附近精神病院的专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眸色依旧很淡，话语意有所指。
视线始终落在左柚还滴着水的发顶上，问左柚“想看看热闹？还是走？”
左柚弯了弯唇，很轻而易举地捕捉到陆叙言的潜台词，“我还是很希望看到精神病人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的，但是....”她眉眼含笑，“还是别看了吧？我怕精神病演化成狂犬病。”
左柚：“那这样我不就是罪加一等？”
苏韵姿把卧室门关上，“神经病”。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肩头上搭上一件厚重的外套，左柚拢了拢，“谢谢。”
注意到陆叙言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左柚纳闷，把干发帽往头顶推了推，“你回去吧。”
“利用完就赶人？”他一字一句地点评，“白眼狼。”
她把话题撤回正轨，“你怎么知道我....嗯在跟人‘打辩论赛’？”
陆叙言一本正经地胡诌：“心电感应。”
左柚：“不信。”
陆叙言默了默：“陆澄说的。”
和左柚分别回到房间之后，陆叙言就直接去了浴室。
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还没吹头发，手机里就接收到了陆澄的连环call。
因为动静过大，陆叙言不得不停止自己吹头发的打算，拿起手机看了眼。
陆澄：【哥，有人欺负嫂子。洗澡挑刺，说吵？！！】
陆澄很有自知之明地改了称呼。
陆澄：【赶紧来英雄救美。】
陆叙言放下吹风机：【你看着点儿，该动手就动手。】
陆叙言：【我马上到。】
再之后就是陆叙言胡乱扯了件外套找前台拿了房卡的事。
左柚对于陆叙言的说法很是不信，但是也懒得管。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回去吧。”这才刚公开第一天就很多破事，左柚才不会真的过去，在把自己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嗯。”陆叙言没有坚持，手在旁边的门上叩了叩，“陆澄，开门。”
半晌，门才从里面慢腾腾地打开。
陆澄的表情还有些迷茫。
“怎么了？”
陆叙言一脸坦然:“你今晚跟左柚一起住。”
“嗯，行。”陆澄像是早有预料，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子，“姐姐，你进来吧。”
左柚摆摆手，“其实，也没事，就在旁边。”
陆澄伸手把左柚扯进去:“对啊，这么近就不要犹豫了。”
左柚觉得这件事本来就是一点小口角，其实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她看向陆叙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求助。
“怎么着？”注意到左柚的视线，陆叙言很有自知之明“想去我那儿睡？”
注意到话题的跑偏，陆澄很有自知之明地指了指外面的洗手间，“我上个厕所。”
陆叙言没理会陆澄的小动作，“去我那儿...也行。”他回答的一脸坦然，好像是真的一脸思索过后严谨的答复。
“但是你得克制下自己。”他手心的温度很高，“我现在还不想把自己交付出去。”
左柚：“.....”
不是，谁问了？！
左柚抿了抿唇，脑子一热地想要掰回一局，“那还....”她憋了半天，“挺难办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陆叙言握着左柚的手的动作稍稍凝滞几秒。
而后缓缓放松，手搭在披着他外套的肩头，将衣服拢了拢，“早点洗洗睡吧。”
左柚：“....”
正想着扳回一局，鼻尖突然一痒，打了个打喷嚏。
只顾着跟苏韵姿掰扯，全然忽略掉了头发不干带来的冷意。现在吵架的火气完全降下来了，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全身心的冷。
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下，左柚吸吸鼻子，准备去换身睡衣。
还没走出一步，手就被陆叙言扯着，拉到了卧室里面的沙发上。
空间很开阔，以至于陆叙言任何翻找东西的动静都显得很大。
把人带到床边没说话？！
左柚纳闷，下意识地抱住自己，“你....”她紧张地磕磕巴巴，“你该不会要对我图谋不轨吧？”
“本来没这个想法，你要是非这么想的话.....”他语气欠打，“我愿意牺牲一下。”
左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