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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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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没有收过你们药王谷哄孩子的费用吧。喜欢穿白衣服的人,是他顾之川自己的事儿,他喜欢我,也与我无关,我不可能闲着没事儿陪您家的大少爷,过家家。

徐行藏冷漠的瞳仁就要看向柳寒翠,让他把他们药王谷的活菩萨给带走,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他身上难道是给人撒欢儿的地儿么。突然,面颊上一软,药香骤浓,一片干净温暖的云贴了上来。

顾之川将自己的脸颊贴上徐行藏的脸,眼弯似缺月,仰面而笑,“喜欢。”

徐行藏的手指在颤抖,全身的肌肉彻底僵硬了下来,宴隋依旧没有任何表示,而柳寒翠虽然满脸痛苦,却没有丁点儿责怪顾之川的意思。举世的宽容将养出了雪中仙肆意无畏的性子,代价可能就是被管管和多念叨两句,罢了。

他哪儿看不出这小孩儿渴望摆脱师兄、长老们的约束,去拥抱拥抱所谓的自由呢。顾之川什么都写在脸上,都不用多猜,徐行藏一眼就能看得出这小孩儿羡慕他的行止无拘无束。

或许,在雪中仙眼中,危宿仙君有无边的自由吧。

的确,只凭他想,他能往来于四境无阻,上天下地无遮。

但那又如何?

身体健全的人基本都能做到四海畅游,只不过是费时长短的关系罢了。但为什么大家没去呢。

心有山川,身困一隅,不才是常态么。

心口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了,强劲的力道将血肉揉碎,当做红花儿当空撒下。白纱下的手指被他掐出了血,又在一瞬间被丰沛的灵力给捏拢愈合,他务必得控制住自己不要去问凭什么。

凭什么,这人能得大家天然的喜爱,难道他不需要顶绝的技巧,将脸上的微末表情都尽控于手,充做无害的暖雨春风,才能将人的爱憎玩弄于股掌之间么,难道他不需要一颗七窍玲珑心,监貌辨色,才能左右逢源么。凭什么,他能如此天真纯粹,难道南境真是一片洞天福地、世外桃源?里面人人和善,事事无争?

不可能。

中州魔教当道,谁家想要有太平日子过,是当魔尊是死的吗。

只能说,药圣的手是真的伸的宽啊。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然后营造了世无风雨的假象。

小蠢货。

徐行藏鄙夷谩骂,以此抵消心中的怨怼难平。未经世事的年轻小孩子,总是急切地渴望斩断自己身边的一切束缚,而后仿佛天高地广,四海自由。

但不离故乡就不知思乡,未体验过风雨侵身、权责自负。他们怎么会知道,有些时候,有人为其全数兜底的好处呢?

他敢说,今天但凡顾之川抱的是另外一个人,第二天,杜殷就敢去给人家下聘礼。而药王谷不会来找自己的原因决计不是,他们觉得雪中仙不配和危宿结为良配,而一定是危宿仙君这人不是他们考量的佳偶之选。

呼。

徐行藏暗吐了一口浊气,提醒自己脑子清醒点儿,没事儿别想些有的没的。

他的目光只能往前看,只能落到别人的身上,一旦开始回头审度自身,那就完蛋了。

到了自己这个年纪,再去思索有多少人喜爱自己,或者执着于过往之事,那他大概才是真的没救,活该找块儿松点儿的地刨个大坑就地掩埋了省事。

徐行藏反思了一下,世有百态,水火中的人不能因为自己日煎月熬,就狭隘的否定了这世界上有人就是被泡蜜罐里养大的呢。

当然,农夫骤然发现了皇帝不会用金锄头耕地后,最后好的做法决计是,忘了这事儿,当做未闻未知,而非思考一下,凭什么金銮殿里坐的不是我。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哪有那么好轻易喊出口。

脑子似乎冷静了下来,于是乎眼前的迷障也消散了去,眼下的问题只有一个,弄清楚顾之川身上的香是怎么回儿事儿。和魔尊有关,弄死,和魔尊无关,看看能不能买到方子。

就是这么简单。

徐行藏的眼中的笑意深了,但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拨去迷眼乱花,他的生活不需要用喜欢与情爱等迷幻剂来矫饰和遮掩。

与他相贴的人敏感异常,顾之川能明显感觉到两人的心跳并不同频,他恋恋不舍地又蹭了一下,然后小叹了口气,撤走了。

安抚肌骨的香味儿远离,疼痛带来心跳一滞。

“仙君不高兴。”

雪中仙再下诊断。

柳寒翠的眼皮猛跳,“对,对,小谷主,天色不早了,我们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找仙君玩儿。”

对,走吧。

我这儿没有洁净的土壤来将养一朵娇花儿。

徐行藏的唇角缀着笑意,似乎置身了事外,戏看柳长老一个年岁不小了的人,是如何说服自己,把顾之川这么大一个家伙,当三岁儿童来哄的。

顾之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再次像活鱼一般脱离柳寒翠的双手,他蹦跶到徐行藏的面前,脸上写满了悲伤,“难道仙君不喜欢之川?”

柳寒翠似乎是没经过大脑思考般地就看向了徐行藏,他没说话,但恳求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徐仙君,麻烦你口头上哄一哄我们的雪中仙吧。他没被人不喜欢过。

试想,谁不喜欢一个没有威胁的小太阳呢。

徐行藏本在琢磨是说喜欢好呢,还是说不喜欢有利于接下来探究他身上的药香,综合下来还是一个“喜欢”能解决掉大部分的麻烦事儿。比如,我喜欢你,我问问你身上熏什么香,不过分吧。

但他对上了柳寒翠的眼神。

温柔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那张几乎无可指摘的脸上,柳寒翠舒了口莫名其妙的气儿,然后他听见清泠的声音轻轻地说,“川川,你说,我为什么该喜欢你呢。”

我们今日才相识,对于你的夸奖内容是从书册摘抄总结下来的,冲的是药王谷的面子。

虽然,我大概摸清楚了你的底细,但是你知道我是个怎么样儿的人么。

你不知道。

温和是我的面具和利器,漂亮是诱饵。

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都会显得我格外的可怜可憎,你知道的,宝石美玉会让土石瓦砾无地自容,青葱葳蕤能更显病树枯木寥落。

顾之川看起来也是十六七的年岁了,他凭什么可以什么都不懂,还什么都想要呢。又什么都能得到呢。

试想一下,自己的十六岁。

哦。

天呐。

徐行藏赶紧又掐了自己一把,以免想不通,反手去把坐以待毙成传统的环琅境都一起端了。

我不喜欢明光灿烂的东西,太阳什么的去死吧。

当然,危宿仙君处在了一个极高的位置,也不需要哪位明君来,天高听卑,俯身照微。

情感不能肆意放任,个人的喜恶做不得数,理智告诉他环琅境和陆鸣一样,虽然用着不趁手,但是有比没有好。

倘或西境没有环琅境的话,那别说魔教要做什么了,那块地儿能自己乱的像个贼窝,还是胡汉混杂,百族齐聚的那种。

毕竟中州的皇帝还忙着和魔尊内斗呢,哪儿有闲心管边陲的死活。

如果环琅没有陆鸣这个品行端正,实力在环琅还仅次于自己的存在,也是一出十二峰各争高低、百花齐放的好戏。

“好吧。可是之川还挺喜欢仙君的。”

雪中仙没纠结于危宿仙君的苛难,但他彻底撒手,退后了一步。

徐行藏为着他醉后还能够这样自控的好德行,挑了一下眉,然后捋顺他乱掉的丑陋发型,“我剪头发的手艺还成,愿意让我给你剪个合适的来赔罪吗?”

药王谷准备的人才齐全,但想来药圣也预估不到雪中仙会需要一个剃头匠。专门设计短发的那种。

“啊。”顾之川的眼睛亮了起来,当即就把自己的头往徐行藏的怀里低。

傻孩子。

徐行藏伸手托起了他的下颔,给了顾之川一个微笑,表示不用把头埋的这么低。

金风闪烁,柳叶似刀。

杀人的叶子没有把雪中仙的脑袋绞的稀碎,反而修出了一头好看的短发,衬出顾之川黑白分明的眼睛愈发亮如星子。

纯粹的像深林中的精灵小王子,又像玉阶明光中的仙人座下童子。

“仙君,你真的不喜欢之川吗?”

顾之川并不死心,再又问道。

清风明月白赠与,华云好花空相赊。

仙君千真万确,白得一个之川做朋友的这种,你真的不要吗?

徐行藏偏转过了头,并不看顾之川既有两分空茫又固执坚定的眼眸。

“好吧。仙君不喜欢之川。”

顾之川从沉默中总结出答案,黯然低头,试图遮掩住满目的委屈和伤心。

但碎发能遮住他低垂下来的眉目和发红的耳根,却遮不住从眼眶中涌出的东西。

一滴水珠敲打在了白纱上。

雪中仙慌忙伸手遮掩衣纱上的水痕,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他打脏了徐行藏的衣服的事实。

徐行藏似乎是因为某种不合理的原因妥协了,他反复被戳破又愈合的手指,伸出隐秘的角落,有些僵硬地半蜷起搭抱在顾之川的肩头,“不,我喜欢。别哭,之前是吓唬你的。”

危宿仙君自信,顾之川的问话只是一种心情和执念,本无关情爱。

更不用施加太重的东西在上面。

小朋友的心情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哄哄他,让他高兴点儿,又能怎么样呢。

柳寒翠,“!”

柳寒翠,“?”

顾之川破涕为笑,双手捧出了一条梨花枝子,雪白的花朵满簇枝头,片片如雪如珠,“仙君,给你。”

盛夏还这般开着的梨花儿,可是个稀罕物,但顾之川折枝相送,毫不吝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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