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德再次回归正常生活。

他最近有点忙，希伯德还记得每周供应商应该准时送一些货进来，这几周出了一点意外，不得不让希伯德让他们提前送货。

“哇唔，孩子。看起来你的生意好了不少。”莱克自从知道希伯德回来之后好像有意照顾他的生意，即使希伯德说了不用，他今天还是来了。

希伯德倒是不怎么开心，他有一些困扰地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总不会是这么久了，这些客人才发现咱们家商品物美价廉吧，太扯了。

这家店根本不适合作为超市，它已经太老了，从外边看感觉更像是卖一些奢侈品的地方，比如手工手表，或者是各种精致的时钟。

理所当然的，它没有用上现在大部分公共场所用到的白炽灯或者是LED灯泡，明亮又清晰，反而一直使用的是较为柔和的暖色灯。

离得最近的暖色灯就把灯光打在了希伯德的脸上，他工作的时候都梳着松松垮垮的马尾，已经长到可以扎起来的刘海也随意地搭在脸颊两边，突显微微的凌乱美。

他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眉头微微皱起的时候气质看起来比平时来得更加凌厉。

莱克的目光从希伯德苦恼的脸上和店里一些偷偷看年轻店主的女孩身上略过，他略微调侃：“看起来希伯德果然还是小朋友～”

希伯德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原因。”

这样说，莱克就突然好奇了一些：“没有在那边谈恋爱吗？异国风情的美女，异国风情的恋爱。”

“没有。”希伯德摇头。

莱克问： “初恋？初吻？”

希伯德摇头。

莱克惊讶：“要是我有女儿就介绍给你了。那个词怎么说的，玉，对，守身如玉。”

“我对她们不感兴趣，而且每天我都很忙。”希伯德想，我连同龄人都没认识几个，哪来的恋爱。

莱克好奇：“干什么？”

希伯德稍微思考了一下，他开始掰着手指头数：“做饭，织围巾，摸骨相，学习药材知识，瑜伽，打坐，整理资料，偶尔还给拳馆的小朋友上课。”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就不说了。

“……哇，说真的。如果我有女儿一定会介绍给你，你应该不介意她比你小少十几岁吧。”

希伯德：“……你醒醒，你没有女儿。”

莱克双手插着腰洋洋自得：“谁说我没有。”

“哇。”希伯德终于惊讶了一些，“恭喜，什么时候？”

“应该是在今年的十一月。”莱克看起来眉毛都要扬到天上去了，“她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宝贝！”

希伯德笑着说： “还有两个月，到时候我会送礼物的，辛苦艾莉女士（莱克的妻子）啦，天气转凉，注意身体。”

“当然啊，不用你说，我一定会照顾好艾莉的。”莱克脸上的幸福看起来如此真实。

两人又聊了一会，莱克打算离开。

希伯德叫住了他。

“先等等。”他匆匆进到小仓库，然后拿出了几袋营养品，放在莱克面前，“市面上最好的，给艾莉女士。放心，没过期，我才买的。”

莱克疑惑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小仓库的门：“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的，虽然我们这个店不大，但是东西一点都不少。这里也有小婴儿的用品，要吗？”希伯德解释。

他又笑嘻嘻地比了一个手势说：“看在熟人的份上，我打八折哦～”

“臭小子。”莱克笑骂了一句，豪爽地接过了东西，“明天给你带烤饼干，你快要生日了吧，想要什么礼物？”

“不知道。但是饼干要牛奶味的！”

莱克提着东西艰难地摆摆手：“那你明天告诉我！”然后他离开了。

希伯德高兴地想。

小孩子和生日耶～真好呢。

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希伯德一天的心情很好，嘴角是收不住的笑意。

“……不要再挂着这副傻兮兮的表情。”伊利警告希伯德。

“哼。”希伯德换了一个坐姿，不正对伊利的脸。

伊利感觉自己的额角抽搐了起来。

虽然伊利的身份是一个情报头子兼酒吧老板，但表面上他是一个家里蹲的黑客，是的，手底下有多处房产，平时只在网上接接单的黑客。

希伯德一直觉得很不合理，但是伊利确实编出了这个身份，主要原因是他的爷爷，伊利的父亲虽然是雇佣兵，但是同样隐藏了身份明面上是大家族的独子并且有钱，在他逝去之后，家产自然被伊利和莱娜分了。

伊利，有钱。

他也确实真的是家里蹲外加办公室蹲，找他十有八九是在敲打电脑。

希伯德特意去伊利家里，因为明面上是不能多吃出入他的酒吧，不然又会被怀疑，真头疼。

“来干什么？”伊利受不了希伯德一直坐在旁边，即使他没有盯着自己工作，但就那么大一坨就够显眼了！

“过一个星期就是我的生日了，礼物准备好了吗？舅舅。”希伯德笑得很甜。

“我还是第一次见主动要生日礼物的。”伊利嘲讽说。

显然，希伯德没有被伊利刻薄的话给刺激到，没否认那就是已经准备好礼物了。

他上前抱住了伊利，感受到伊利微微僵硬的身体。

“舅舅，我爱你！”

“你……”伊利又想说什么，被希伯德更快的话给堵回来了。

“要是你说话没有那么刻薄，我会更爱你！拜拜！”说完，希伯德就跑走了。

伊利本来就没打算说出什么来，也没打算追上去给这个小孩好看。

他站了一会，才悠悠地感叹：“小孩子长得这么快的吗？”伊利的记忆还停留在希伯德一岁抱着他的腿喊“舅舅”的时候。

过了一会，伊利再次看到希伯德的脑袋从门口钻进来笑嘻嘻地说：“就算你说话再刻薄我也会爱着你的！”

然后又离开了。

伊利摇摇头。

他评价，还是小孩子，应该把他的礼物换成牛奶和饼干才对。

一路上希伯德的脚步都分外轻快，已经发育成熟的身体看起来非常壮实，配上他那张高兴的脸没有一点维和，莱娜女士叫他“甜心”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现在像是那种喜欢的女孩子答应约会的小男孩。

希伯德知道自己有点过于兴奋了，没关系，这样感觉很快乐啊。

总比坏情绪来的好。

他兴冲冲地回家，然后给他亲爱的妈妈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迅速接起来了。

［你好。］成熟的女声透过电话传进希伯德的耳朵。

“妈妈！”希伯德喊道，“我快要十八岁啦！”

电话那头男声和女声低沉地笑着，像是被希伯德这样像小孩子分享自己快乐的行为给逗乐了。

［甜心，恭喜。］莱娜女士说了一句，然后换了一个人。

［小希伯德想要什么礼物？］男声是爸爸宋云，他是一个黑发黑眼的英俊的中年人，但看起来只是眼角多了几条笑纹的稳重的年轻人。

“爸爸！”

［嗯。我在听。］

“我不知道！”希伯德很干脆并且光棍地说。

那边又笑了几声，并且小声的交谈了几句，希伯德听不清，大概是在说他这么大了还像一个小孩。

但希伯德很想要分享自己的快乐：“你知道吗？莱克叔叔他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他还说让我成为那个小朋友的男朋友。”

［如果你真的同意了，他会先和你断绝朋友关系，然后拿木仓把你赶出去的。］

“我知道啊，但他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个女孩。”希伯德的恶趣味出现了，“如果最后生了一个小男孩，哼哼。”

［那他同样也会爱着这个孩子。］

莱娜女士和宋云先生一起说话，像是二重奏一样。

［就想我们同样爱着你。］

希伯德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爱意：“我也爱你们！不过很可惜，今天我是对伊利先说的，不过你们在我心里的份量一样重！”

［甜心，介于你的甜言蜜语，你在十八岁这天一定会收到最棒的礼物。］

虽然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礼物，但希伯德还是一口应下了：“好耶——”

［开始期待吧。还有事要忙，拜拜，甜心。］

“拜拜——”

电话挂断了。

一切归于平静，也让希伯德那颗兴奋的心突然变为缓慢的跳动。

这感觉像是和朋友在家开了半晚上的Party，然后他们都离开了，自己站在一堆酒瓶和食物残渣中，虽然自己没朋友。

家人也不在身边，哦——伊利是怎么忍受这种孤独的？

希伯德去洗漱，他哼着不成调的歌，歌词只有一个词“Love”。

一番折腾之后，希伯德终于躺进了被子中，他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好像有点不堪入耳。

在最后进入梦乡里，他又想起了和莱克谈论的话题。

他要不要也谈个恋爱？然后晚上就可以抱着对方睡觉了。

他睡着了，希伯德梦见了自己在种花时候，帮忙整理宋云先生的书柜，里面是宋家老祖宗传下的老书了，翻看的时候得要小心一些。

其中有一本比较奇怪，希伯德看上面写着《男德经》三个字。

他尝试翻开来看，然后书本突然冒出来金光，让希伯德不自觉地出现了生理眼泪。

“男——德——”突然出现那种类似要普度众生的男人的声音，四周回响起这两个字。

希伯德感到痛苦，然后被吓醒了。

他一脸懵地坐在床上，脸上不自觉露出令人怜爱的表情。

什么破玩意？自己怎么梦到这种鬼东西，像缺了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