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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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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他们出现在鸢落城另一偏僻巷道中。

方才路上长溯被这白衣剑修带着离开时,挨他身边挨得近了些,虽隔着幕篱仍看不清容貌,但明显感觉对方是个很清瘦的人,甚至瘦得肩背有些伶仃了,素白衣袍下空空荡荡的。

眼下两人站定,对方立于巷墙阴影里,弹指间,长溯登时周身灵脉可以运转了,他浑身又冒出力气来。虽然他不明这人为何要躲着巡城之人,并且不知对方有没有发现马车里的那具尸体是他杀的,不免依旧对其心存提防,但终归是人家救了他。

小孩儿心中转了几转,学着在青石镇陈蕴玉对白霄尘频频行礼的那个样子,拱手弯腰:“多谢恩人相救。”

而对方在阴影之中隔着白纱默默看他半晌,依旧面都没露,只低低地说:“方才……你别怕。没吓到你吧。”

这人有些刻意地将嗓音放得柔和,似乎是想安慰他一个孩子,但其这副向来冷冰冰的做派安慰起人来,着实有些诡异。

长溯不禁心里微微讶异,他缓缓起身,轻轻摇了摇头。

白衣人:“那就好。”顿了顿,他又问,“你可有看护之人?我将你送往何处为好?”

长溯想了想,琢磨着对方这表现,初步可以将他归为“正直的好人”之列,并且带他去见白霄尘也好,感谢救命之恩等等事情,交给白霄尘这种大人去做就好了。

于是长溯便报了那座酒楼的名字。

小孩儿左右张望了下方向,率先准备朝巷口外走去。而走了两步,他小小的肩头突然从后搭上了一只修长玉白的手。长溯立刻回头,只见这手是从那长长幕篱间探出的,动作间,撩起白纱中缝,而他个头小,恰好匆匆一瞥间瞧见了这人腰间坠着的一只通体莹润的玉蝉佩饰。

小孩儿一怔,觉得那物有些熟悉。

对方声音从头顶传来:“此后若有鸢落城城中将士前来询你问话,不要将遇见我之事说出,可好?”

小孩儿心中心思嗖嗖直转,这人果然是惧怕鸢落城之人么。而面上仰起脑袋,做出眸子茫然几瞬的样子,继而又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恩人于我有救命之恩,师尊教我要知恩图报,此事我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天道作证。”

说着还朝天伸出三根小手指。

这人瞧他片刻,将搭他肩头的手缓缓收回:“……好。”

于是二人便朝巷口之外大道走去。

而说来也巧,没走几步,长溯突然捕捉到巷外一人身影。他定睛一望,巷口人群之中那一身赭红绛袍,手握罗盘,眼覆盲带,跑得飞快,可不就是白霄尘嘛!

他以往都是披挂着乱蓬蓬的青灰道袍,如今收拾立正,又是玉冠,又是红袍,在人群中显眼极了,不禁惹得路人纷纷观看,长溯也一眼注意到了他。

小孩儿立即快走两步:“师尊……白霄尘!……”

他还怕街道喧杂对方不一定能听得见,而巷口那如一片红云都嗖地飘了过去之人,两瞬之后,又嗖地飘了回来。

那团红云低头摸摸罗盘,又抬头对着阴暗长巷,忽然反应过来叫道:“……溯儿!”

话音未落,身形就瞬移到了小孩儿跟前,蹲下身一把紧紧把他抱住:“乖乖,你可叫我好找!”

长溯猝不及防被拥了个满怀,念及旁边还有人,他有些不自在地挣了挣,小声道:“你来得倒挺快,我正要回去找你。”

他这话倒不是作假,因为按照长溯预期,等他返回酒楼,白霄尘估计连劝架都没劝完。这厮此番来得比他预期快多了。

白霄尘啪地一把扔掉手中罗盘:“这玩意儿年久失修了,不好用,不然早到了。”而他这时似乎终于意识到旁边有外人,站起来问道:“可是这位道友救了小徒?……”

对方没有废话地接道:“他遇见了采生楼的人。”言简意赅,语气淡淡。

而一听采生楼三个字,白霄尘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至少在长溯的眼里,方才匆匆赶来的白霄尘还仅仅是焦急,而这一句话之后,担忧、愧疚、懊恼、自责等多种情绪一下子在他脸上轮番上演。他朝长溯低下头来,薄薄的嘴唇似在颤抖。

小孩儿眨眨眼,对其反应有些莫名。

而对面那白衣人似是见已然将人送到,也不愿多呆,独来独往的,更没有要结交的意思。便抱剑拱手:“告辞。”

白霄尘倏地反应过来,抱起地上小孩儿,冲那人道:“不知道友师从何门,在下来日定登门道谢!”

那白衣剑修头也没回,缓缓朝巷子反方向走去:“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在意。”还真是将剑修的冷与傲贯彻得扎扎实实。

既然人家话已至此,白霄尘有些怅然地望着其背影离去。

而这时,长溯突然发现什么。他被白霄尘抱着,小手朝他衣襟怀里掏,继而掏出了一块正在微微明灭震动的玉佩,赫然是玉蝉形状的。长溯可算是想起来那白衣剑修腰间玉佩为何眼熟了!

他赶紧偷偷戳了戳白霄尘。

白霄尘见状也是讶然。

他动作比脑子快地继续朝那人大喊:“道友!道友这个档口前来鸢落城,想来也是参加斗灵大比,听说那密境危机四伏,不妨搭个伴儿?”

那白纱幕篱似乎脚步微顿了下,可很快就又继续行远了,只留幽幽一句:“不一定相遇,到时看缘分吧。”说罢那抹雪白身形彻底消失在阴影深处。

留下白霄尘二人面面相觑。

小孩儿提问:“看缘分是不是就是拒绝我们的意思?”

白霄尘对着其人离去方向,不放弃地道:“看缘分,是没有缘分,我们就主动创造缘分的意思。他不是说不一定和我们相遇么,那我们去找他,和他遇见不就有缘分了?”

长溯深以为扯。

只是二人皆没想到诺大鸢落城竟这般小,城主委托他所抓的人,竟正巧就是这位见义勇为的白衣剑修。白霄尘自言自语地头疼道:“这下事情不好办了啊,咱一边欠了人钱,一边欠了人恩,这可要如何是好?”

长溯也不知道什么是好。

今日遭遇了如此大一件事,白霄尘在外面溜达的兴致也没有了,带着长溯回了城主府住处。

而在回去途中,包括回到住处之后,长溯发现,白霄尘一直失魂落魄的,极其反常。

这道士向来是个没心没肺整天傻乐的,他不爱钱财利禄,桂殿兰宫住得,蓬门荜户也睡得,不喜责人之过,更不念人之恶,便是被人骗了吃了亏,睡一觉第二天也就忘了。

——长溯从来没见到过他如此萎靡状态。

待到夜色渐起,白霄尘陪着他在古梨木餐桌旁一勺一勺地吃完了饭,黑幕拉下,星坠平野,白霄尘这厮依旧是这个德行。

长溯放下印着金鸢花纹的精致汤勺,转头看向白霄尘,郑重问他:“你怎么了?”

“啊?”这道士反应过来,拿帕子给小孩儿擦擦他也看不见有没有残渣的嘴角,“没怎么啊。我好好的。”顿了顿,他想到什么,问道,“溯儿今晚还想去那口灵泉池子里泡澡吗?”

小孩儿闻言眼睛唰地亮了:“今晚你也陪我去吗?”

白霄尘笑道:“自然。”

于是小孩儿嗖地从高脚凳上跳下去,拉住白霄尘就往外走:“说好了,这次不许用法术烘干,我给你擦头发。”

白霄尘被他牵着手,笑意融融:“好。”

于是两个人又去那口灵泉池里足足闹腾了大半个时辰,回来后,长溯也终于如愿给白霄尘擦了一次头发。不过那黑发又密又长,不用法术的话,确实够费力气。

搞完后,小孩儿都有些累瘫了。他一咕噜躺在枕头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

而白霄尘腾腾被子,也挪着身体和他挨住,一起盖上被子。小孩儿下意识警觉。白霄尘用手肘将头侧杵着,低头冲他笑道:“放心,我今晚不睡,不会妨碍你睡。”

长溯奇道:“不睡觉吗?那你做什么?”

对方:“我看着你睡。”

这人自从在白衣人那儿接到他之后,就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对劲儿,若不是时刻在一起,长溯简直怀疑他被夺舍了。

他仰躺在那儿,瞧见白霄尘额侧落下的缕缕黑发,映着烛火光滑而柔软,忍不住拿小手摸了摸,然后偷偷将一缕发尾缠在自己小指头上。

不过他也确实有信息要和白霄尘分享:“你还记得白日那侍女说的话吗?我在酒楼听到了些别的,我推断,侍女口中那位空雪公子、空蝉山庄的大师兄,就是白天救我的那白衣人。”

白霄尘略略挑眉看着他。

小长溯继续:“侍女说空雪公子叛逃魔域,城主那边也说,要抓之人跟着魔修跑了,正好那白衣剑修的腰间坠玉蝉,城主给我们的信物还出现反应了。于是这一系列身份便对上了。不是他的话,还能有谁?”

白霄尘笑:“你小小年纪就这般聪慧,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好?”

小孩儿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你这么容易被骗,我若不聪明点儿,咱俩以后怎么办。”

白霄尘笑着去捏他脸:“小兔崽子……”

二人闹了片刻,长溯终于又问:“不过,那位鸢落城主究竟是男是女?”

白霄尘:“男的啊,我是不是没和你提过。”

长溯:“提过。但那怪人又说,空蝉山庄大师兄、也就是救我的白衣人,和原为空蝉山庄弟子的鸢落城主多年前私通,之后情变反目,成王败寇,那师兄在鸢落城待不下去了,被诬陷与魔修勾结,败走北疆……可是私通,不该是和女修私通吗?所以那白衣剑修和鸢落城主,究竟谁男谁女?那怪人说得稀里糊涂的,我都没听懂。”

白霄尘:“……”

他不知道怎么和徒儿解释这事儿,也不好杵着下巴支棱着了,他默默躺下,默默地把被子给自己盖到下巴底儿。

小孩儿手里还缠着他的头发玩儿,白霄尘一躺下,他为其不被揪到头皮又被发现,连忙身子跟着手一块儿往前靠,直接趴到对方胸口。

小孩儿趴在白霄尘身上闹也属常事,而这次,小长溯忽而恰好看见这人微微敞开洁白中衣,露出玉白|精致的漂亮锁骨,他满头黑发散落在锦绣方枕上,对比鲜明,姿态闲适慵懒,又对他毫无防备,像摄人心魂的鬼魅。

小孩儿眼睛有些挪不开地看着那处风景,看着看着,被吸引一样地悄悄凑过去贴近,忍不住舔了舔对方的脖子。

濡湿的触感糊在颈边,跟只奶猫儿吸奶似的,正专心思考如何编造说辞糊弄徒儿的白霄尘直接吓一跳:“你做什么?”

“……”小孩儿顿时非常心虚,一时没忍住,被逮了个正着尴尬死了。他脑子急转,然后小声说,“我是没想明白,那个怪人当时,为什么要这样舔我?……”

于是白霄尘气势顿时哗地又变了。

半晌,他扯了扯嘴角,似是想给他展示出一个笑容,却非常僵硬。然后挪了挪身体,侧身正面对着他,让小孩儿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轻声问他:“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人……还给你说了什么?”

长溯眨巴眨巴眼,想了想,说道:“那个怪人为什么说我是你买回来的小童养媳?我都跟他说了,我是男子,我还这样说我……”

这话一出,白霄尘脸上神情变得极为难看。他似乎又躺不下去了,手撑着直起身来,腰背坐得端正。

小孩儿不由自主被他感染,也端正坐了起来。

然后白霄尘身体前倾,用一种极其严肃的神态,手捧住他的脸,道:“溯儿,你要知道,你我是在天道面前正经拜过的师徒,我既收你为徒,便会尊重你,保护你,心爱你。我会用我的一切,为你铲除艰险,铺平道路,送你去想去之地。”

“而这无关其他任何缘由,一切只因为,你是我徒儿,我是你师尊。”

“我这样说,溯儿,你可懂?”

小孩儿愣愣睁眼看着他,默默心道真是见了鬼了,白霄尘这厮以前从来不会这般肉麻。可面对这情真意切的一通发言,长溯不禁有些脸颊发烫。

他不自在地抱着被子,重新躺下,侧身翻了过去,背对着白霄尘。可须臾,想到白霄尘又看不见,他躲什么躲,于是抱着被子,又翻了回来。

而这道士似乎还坐在那里沉浸在无比挫败的情绪当中,搞得长溯也心里有些不好受了。

这件事论说他也有错,并不只是白霄尘看管不力,他若是一开始就不与那怪人接话搭讪,而是直接去找白霄尘或者呼救,他应该也不会被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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