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淋森笑着看他:“不管怎么说,国际援助到手了。”
“这群人,调查我很久。”陈炽感慨道。
许淋森说:“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谁?”
“能威胁你的那个人。”
陈炽说:“你能猜的到。”
许淋森:“我能猜的到?那我想想。”
“……”
“首先应该在国外生活了一段时间,其次…应该是知识分子,不然也不会认识本杰明,最后,应该是个女人吧,不然怎么用美人计。”
“……”
许淋森:“答案是…不知道。”
“……”陈炽还是一言不发。
他突然笑了声,眯起眼,说:“沈厌…?”
“……”陈炽没有言语,淡淡地笑了。
“不是她还能是谁?自从她回国,在她面前你就没正常过。”
许淋森带着些许疑惑,问:“你为什么喜欢她?她上学那会儿有什么出名的事么?”
陈炽答:“忘了。”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一个问题,太过于直白。
陈炽顿了会儿,说:“给我烟。”
接过了那只烟,燃起了,咬在了唇间。烟雾缭绕,勾勒出他傲人的脸庞。
“……”
他呼了口烟,故意问:“想听实话?”
“明知故问?我不听实话听什么?”
这个答案,无疑是难以言表的。
除非,陈炽认为他们两个不会有结果,才会毫无顾虑答出答案。
静了几分钟,那只烟渐渐的燃尽了。
这时,陈炽突然回答:“初三那年吧。”
“……”
初、三?
许淋森的心脏短暂的停了下,然后缓缓问道:“屁话,你那时候认识她?”
他答:“初二那会儿认识的,不过她不认识我。”
第三次在她家里见面时,沈厌就把所有忘的一干二净。
初二那年?陈天继刚好去世。他真是疯得彻底。
许淋森问:“你他妈搞暗恋?”
“……”
“陈炽,你顶着这张脸和天之骄子的名号,你他妈没搞错吧?”
“……”
许淋森的头垂到膝盖,乌泱泱地发出笑声,他被气笑:“你知道当时左亦怎么追到她的么?”
“……”陈炽平淡地摇头。
“死缠烂打。”许淋森的手重新搭在他的肩,“沈厌那会儿绝对对他没什么情感。”
“她不懂什么是喜欢。”
“……”听着这些话,陈炽狠狠地吸了口气。
他想,这么死缠烂打到头来也只能是结束。
紧接着,许淋森问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十几年,她谈了那么多人,你怎么忍的?”
无故,他哼笑了声,淡淡地回答:“就那么忍。”
逼着自己去以为他们没感情,认为沈厌对他们与对自己一样,只有利用。
没想到,她最后订婚了,差点要了他的命。
许淋森笑着问:“陈炽,沈厌这个人,快烂到透了吧?”
“没。”他肯定地回答。
谈话间,许淋森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低眸看,惊呼出声:“沈厌?”
“……”陈炽淡淡地应:“接吧。”
电话接通。
“喂,森哥?”
“嗯。”
“你们没事吧?我看新闻上报道了。”
“呦,这么关心我?”他说:“没事,能有什么事啊。”
顿了会儿,她问:“陈院士呢?”
许淋森看了陈炽一眼,随即答道:“他呀?被炸的粉身碎骨了。”
“……”沈厌默默翻了个白眼,问:“你能好好说话么?”
“逗你的,他没事。”
沈厌说:“之前在国外,本杰明找过我。”
“……”
“他话里话外都在问我一个人。”
许淋森:“陈炽?”
“嗯。”她说:“他追过我,想让我改美国籍。”
“你改了?”
“没,我早猜透他要干什么了。”她声线低了下,“陈炽没在你旁边是吧?”
许淋森起身,距离陈炽远了些,说:“嗯,没在。”
“这件事你如果早和我说,我没准帮得上忙。”
“……”许淋森:“你猜我怕不怕你是间谍?”
“…你滚。”
她声线低了些:“陈炽对我有感情…那群人很可能拿我来威胁他。”
许淋森:“挺聪明啊。”
“真是我?”
“嗯。”
“……”沈厌问:“他没中招吧?”
“没。”许淋森意味不明笑了声,“应该差点。”
当时快要撑不住时,陈炽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沈厌不会爱他。
闻言,沈厌有点不知所措,道:“我…报歉。”
“抱歉你妹。”许淋森:“我有个办法能解决这种问题。”
“什么?”
“自己悟。”
挂了电话,许淋森回头望了眼,对上陈炽赤裸的目光。
目光延续,他看到陈炽手臂上正往下流血,他惊呼出了声,问:“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陈炽冷冷低眸看了眼,说:“不知道。”
许淋森有点纳闷:“没感觉?”
“没。”
皮肤伤口很深,应该是在爆炸中被铁片割裂的。事情好像有点不对了。许淋森焦急询问:“他们给你上药了是吧?”
他皱眉,道:“好像吧,不太记得了。”
许淋森心里越来越忐忑,他问:“那种解药,你全部注射了?”
陈炽抬眸,却一言不发。
“你记得你来干什么的么?”许淋森问。
“……”他说:“忘了…”
许淋森气的摔了手机,操,这群傻/逼。
***
医院。
李鸢站在病房外,一字一句,说道:“那帮人只给了陈炽两种结果,一是…为他们科研,二是…永远不能再科研。”
她说:“水里的毒素药效很强,而且他们也预料到了我们会提前准备解药,不过,我没想到他们根本没给他留后路。”
“过不了多久,解药与毒素在血液里融合,就会刺入到神经。”
院里几位年长院士面露难色,其中一人问:“国内有方法解决吗?”
李鸢:“这种药的配方根本没在国内出现过,更别说解药了。”
几人懊悔着:“早知如此,那批援助我们也不要了。陈院士才正值英年,不该就这么销声匿迹。”
“操!这群美国佬!”
李鸳的声线难掩失落,她说:“再有最多五十小时,他的大脑就会完全损坏,而且…伤害是不可逆的。”
这种药太阴,就是阴在了这里。如果先前那几分钟在大脑中的药效提前显示许淋森没有发觉,那这种药会很快在体内消失不见,几小时过后,药效就会加倍起来。
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陈炽就可能会殒命。
李鸳说:“我们现在尽力拦截着这种药的药效发作,大概率,他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她将双手抄进了口袋,说:“如果没了方法,让他做个普通人吧。”
不再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只做普通人。
“……”
普通人又如何,他的那些成就永远无法抹去。只要记起,便会是一场头脑的血雨腥风。
这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的方法。
许淋森咬牙道:“我想办法。”
沈厌在听过事情经过后,强忍着询问了那种药剂的配方。
MH79,NH89,P003…
这串代码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她记得,记得在国外见过。
她记得:一七年,五月二十五日,傍晚六点,肯来的家里,那张办公桌上,密密麻麻的那串代码,他在身后环着沈厌的腰,说:“这批药价值不菲。”
……
思绪停止,她有了大概的计划,她问:“还能给我多长时间?”
许淋森:“三十小时。”
沈厌说:“等我,我去找肯来。”
电话挂断,她立马通知了阿月定了最晚的飞美国的机票。
沈厌,是肯来从前的未婚妻,即便分开了,他们也会有感情。
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与他打感情牌。
但是,肯来很聪明,如果不聪明也不会经营着美国最大药品公司,经过深思熟虑,他也许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得罪美科院。
然而,沈厌和他谈判的时间,最多几个小时。
似乎,最有用的方法,就是重新成为他的未婚妻。有着这层关系,美科院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也许,在陈炽眼中,虚渺的爱情在前途面前不值一提。
她淡淡笑了声,昏睡在了飞机上。
……
梦里,她远远望见一个少女。
女孩的厚重刘海洗啊匿着一双厌世眼。她远远地站着,双手紧张不安地背在了身后,站在那个未曾蒙面的母亲背后。
大风狂啸,在她耳边。她只听见那个女人说了句话:
“阿厌,再等等——”
字眼清晰,无处不充斥着绝望。
“好…”
缓缓的,少女落下第一滴眼泪。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一个家。
等待过后,她们迎来第二次见面,不过,是在外婆的葬礼上。
外婆因病去世,少女看见自己母亲为了自己的母亲哭的稀里哗啦。
她靠在那处角落,冷眼看着一切,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几年过去,结局是,歌手神厌靠着自己杀出万千重围。
她的曾经,痛苦又疯狂,也不会有人敢走。
演唱会上,她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爱她。
歌迷的爱,热烈唯一;
朋友的爱,真诚灼热;
爱人的爱,绝世无双。
她这一生,过得差不多,只剩了奋不顾身去爱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