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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安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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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边有干衣。你去换好了。”辛誉转而道。只见那小家伙将果子放到了桌上。

平日里穆夫人应当没少让人来扫这屋,能见的干净。桌上是一点灰尘都没有。

路卿垣换好了衣物,出来只见辛誉坐在了一旁。眸子只盯着那果子看。

“师父。”

这一声,倒是恭敬。

“谁是你师父。”却差些让辛誉坐不稳。

他一见,只憨笑着。缘不知何人所指点,又因何而得与之相遇。

或许是被他瞧得不自在了,辛誉才无奈站起。

“笑什么。说吧,今夕何岁。”这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问的事儿了。

“十岁。”路卿垣依旧带笑。而那又似乎只存在他眉眼一般。

外头的雨声依旧不停。辛誉只量了他一眼,又撇开了视线。

无论怎样,他就是怕一次又一次与这个人的相视。也厌烦那种像是透过这人去看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原本他还是不打算要一个什么弟子的。放在自己这儿简直胡扯,但他发现自己又犟不过路卿垣。

于是第二日,苍林门上下都知晓了辛誉收了个弟子。

也许是那位新来的哪根筋抽了,居然敢拜入辛誉门下。也许是恰好辛誉做了什么恶事被他撞见了,所以……这样灭口就压根无人察觉。

众人想到此处都不由哆嗦了一阵。

随后只见辛誉从这些人面前走过,后边跟着几个人。是以往同那个辛誉玩得要好的几人。

也没见着那个所谓辛誉的弟子。

应是在何处受罚。再不过就是凶多吉少。

众人又不禁唏嘘。

辛誉则是将目光往众人身上一瞥,便是吓得他们满头大汗。

几人走到辛誉的居所。辛誉便停了步,而那几人还是往前走。

“教徒弟多累啊。你们五个便替我教了吧。”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但那几人实在也不敢说一句不好。

不过,教人嘛,也不算什么难事。除非那人特别难训。

果不其然,路卿垣一见这几人便是想着各种法子避着。两日下来,非但东西没学着,还将辛誉的屋子弄得不能住人。

辛誉是强忍着不满,将他说了一通。

只是将他说哭之后,还得带着他下山去买糖哄。

“入门的东西你先同他们学。”他顿了顿,又道:“因为我不会。”

他牵着小儿的手,似有些微妙。不过声依旧没多大变化。

他很高,所以显得路卿垣只有很小一只。

二人上山时,已是入夜。

“漫天繁星。”小家伙走了几步,忽地晃了晃辛誉的手。那双桃眸盯着,像是记忆中的每一次,那只温热的手一直一直都在。

他想不起来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不过片刻,辛誉就将那只小手给甩开了。

“繁星有什么好看的,又不只是今夜才有。”他仄仄道。小儿只是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手。

却也没再哭。

辛誉说他若是还哭就将他扔下山去,所以是他不敢了。

往后几个月里,路卿垣都跟着那几人学。也不见辛誉人。

临近年,辛意怀才从外边回了来。但也因为派内许多事而顾不上辛誉。

辛誉倒是没什么。毕竟此辛誉非彼辛誉。

“饺子!大师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包饺子。自己和的馅吗?”这人相较于其他人,显然是不怕辛誉的。

“路卿垣离家这么远,难免不思念家人。应当会想要吃上一口腾热的饺子吧。”馅是他和的,只是味道大致不怎么样。

盐可能多放了些,或者少放了什么。

煮好之后他让人给路卿垣送去,而自己却不想见他。他一直在同自己说,是楚厌清杀了那时候的自己。

可是……

他恨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甚至还想要将这个路卿垣给教好。

为什么?

“誉儿。阿娘寻了你一晚上,原来你在这儿。”穆夫人上前来,拉着辛誉要出去。

“你阿爹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只是他没有空,走,吃饭去。”

辛誉跟在她的身后,眼前人竟让他忘记了仇恨。若是他的母亲还在,会不会也跟穆夫人一样?不过现下的他,就连母亲生了什么模样都要记不得了。

“阿娘……”似是纠结了许久,他才开口。

穆夫人回眸笑笑。

“哎。”

只是,这句话之后,二人便再无话说了。一路走到苍林门的大堂,还未走进,便已经听到了里边的热闹。

往里走去,才瞧见里边摆满了桌凳。苍林门的人好像都齐了。

就连那些平日里凑不齐的长老都来了。当然,这上边不可能有方木陵。

他随穆夫人坐到了上边。眼前摆的是一盘盘的饺子,也不知是什么馅的。

“这是什么!?”他正准备动筷,就听闻一声。

“人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时间,正热闹的声戛然而止,而换来的是一阵阵的惶恐。

眼尖的一下便认出了这人头所属何人。正是那苍林门掌门——辛意怀!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有一个半面木脸的小鬼从外边走了进来。

而身后跟着的,是一个人……一个死人。

新人或许不熟,可那些在苍林门待了十多年的弟子不可能不熟。

那是——十年前的辛誉!

不对,若他是辛誉,那在他们身后,正和他们一起吃着饺子的又是谁?众人面色愈发苍白,而在穆夫人身旁的辛誉只是皱了皱眉,并且不紧不慢地吃起了饺子来。

他最熟悉不过。

是那个秦玄夜。不过,他这回又想做什么呢?

谁知道。

堂中一时乱成一团。辛誉也只好躲到了后边去,端着一盘饺子,还算好吃。

“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森寒万分。只是声传来前伴着箫声,怪难听的就是说。

待辛誉走出来时,都已经倒了一地的人了。包括穆夫人在内。

他的眉心不由得皱了皱。

一影站在不远处,正背着他。看样子是原本那个辛誉无疑了。

“辛誉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简直大逆不道,罪无可恕哈哈哈哈……”是秦玄夜,他如同疯子般,出现在青衣的身后。今夜,他血洗一个宗门。

其实除了这是某个姓方的人临死前的愿,也是……

他这几日对晏凝渊有所察觉。感觉再过不久,他不仅能想起楚厌清是谁,就连秦玄夜,他都能想起是谁来了。

这自然是无益于秦玄夜的。

“凭什么。”他仍旧淡声道,似也没多大的波澜。

“就凭你在,他们必须死。”秦玄夜来之前,见的正是方木陵。而此也是他一番思虑后才做的。

就连方木陵恨人都恨得透彻,甚至不愿让苍林门有活路。

可晏凝渊为何不成呢?

想到这儿,秦玄夜的脸都快要扭曲了。

辛誉只是瞥向了一旁,那个“辛誉”还杵在穆夫人旁边,正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如枯槁一般的手正滴落着血。

似不觉发着颤。

“路卿垣呢。”他又问。

“没死。不过也快了。”秦玄夜闻声这才复了原。盯着辛誉的眸子,忽地笑了笑。

“?”

“他在,你亡。”凑到他的耳旁,不过多了几分戏谑。

辛誉的眉心皱了皱,但很快,就变得面无表情。双目甚至还有些无神。

原来是秦玄夜见他皱眉便开始恼火了。

“你非要同我作对吗?”无论是记不记得。无论是身在何处。晏凝渊永远这样!他手中攥了一张红色的符纸,有些阴恻地道:“那好。”

一时间,四周不停传来嘶喊声。辛誉觉得自己的头痛得都快要裂开了一样。

他拼命想要捉住什么。可他似乎连前边有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嘈杂声不断传到他的耳中。一声胜过一声的尖锐,说不清的凄厉。

“还我……命来…”他闻声一惊。因为就是这一声,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好像在动,而且这种感觉更像是那儿长出了一双手在撕着他的皮肉。

秦玄夜实则没多在意他表情的变化,只是眸子变得猩红。就这般盯着辛誉。

最好是连同善意都泯灭。

“晏凝渊。”他沉下了声。只见青衣闻声变得更加木讷。

手中的青筋亦是暴起,似乎整个人都在发颤。那个半面阴阳的木头小鬼见之牵着那个“辛誉”走了出去。

屋中血腥味弥漫,不算太好闻。可秦玄夜却是闻惯了的。

“何时归?”

青衣不答。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瞧这几日也不错,只是有件事,回去前你得办妥了。”秦玄夜提醒道。其实也算是故意将路卿垣放了的吧。

因为比起这个,他更想看一场戏。

虽然他用头发丝都能想到楚厌清不可能会怨恨晏凝渊。但……又如何呢?

他捉过青衣的手,往外走去。夜色寂寥,时有冷风拂面。堂前的雪在入夜之前其实被人清扫过,只是今夜之后,又有多少人记得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红衣牵着他的手,愈往前,他的身形便愈发透明。待靠近树林时,他的身影才完全消散。

只留青衣于此,还未回过神来。

“师……”路卿垣看着辛誉,就像瞧着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从一旁钻了出来。

其实在他来的路上,就已经嗅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气。只是他没再往前,而是躲在了半道上。

直到辛誉出现。虽然他也不知为何辛誉会出现在这儿。

他站到了辛誉跟前,而青衣则是愣了许久,才将目光移向了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戾,又逼得路卿垣往后退了两步。

忽见辛誉身后火光现,原来是那大堂起了火!

“师父。”他刚想说什么,见辛誉这样却又都噎了回去。他在想什么其实辛誉知道。辛誉身上没新伤,可是有血。只是,他的身旁……有人,又好像没有。

他能感到秦玄夜的气息还未完全消散。

而且这具身子,似乎在与他的意识分离。若长久下去,恐日后再不能自控。

想到这儿,他只是越过了路卿垣,往他身后走去。路卿垣也是追了上来。

他没停步,而是想要离开这儿。离这个人远远的。

终于,他绕到了秦玄夜往前所说的花林,似是梨树。只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这儿并没有瞧见花。

“师父。”路卿垣当然也在后边跟了一路。

辛誉还是觉得难抑,沉着脸就待在了一棵树下。

路卿垣大致是没见过这样似乎仙境一般的地方,便是四处走了起来。随后又停到了那茅屋门前。

“牌位?”路卿垣方推开门,就看见了屋中供着两个牌位。他走了进去。

供台很矮,所以他也能瞧得到上边的东西。

左边的牌位上依稀还能辨出来的是一个“殷”字,而右边的则是全都被刮花了。立下这牌位的人,是否对二人恨之入骨?

可是,若恨之入骨了又为何要立下牌位呢?

“你还有心思看牌位呢?”忽闻一阵嘲。

他转身,只见辛誉站在了门口。

“我曾见过一人,他为世所不容。被缚于刑台之上。”辛誉的面上淡然,但这牌位又莫名让他不爽。只有路卿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辛誉说罢揭起了袖来。

“这是…”他被吓着了。只见他的腕上有让人不忍直视的褐色疤,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过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这样还能活命。

也正是这样,他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退无可退。

“拜你所赐。”他咬着牙。似乎尽是怨恨。

可路卿垣已经怔在了那儿。也不知该说什么。

“血红落地三尺深,不见君心怜一寸。”他依旧淡声言语,也似乎,真的不像是自己了。

罢了。

他想起了那段往事,还有挥之不去的,都是楚厌清。

“一个人的血,怎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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