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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2有些哑然，又重新翻了翻自己手上的研究数据原件，他楞楞地问：“这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吗？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就这块小小的未知属性金属项圈，对艾尔的好处可不远止于此，能被1752用非常规手段检测出来的东西也仅仅是能检测出的表象而已。

兰波压了压内心的惊慌，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金属的弊端：“的确不难理解，可它最大的作用是用来控制艾尔！”

1752低垂着眼，他其实不太明白兰波为什么这么抗拒让艾尔重新戴上这个项圈。

作为研究员，1752很明显能感受到这个项圈最开始被研发出来的目的——控制实验体的人格程序与压制实验体的自我意识。

这块异能金属项圈已经是完成品了，这也就代表了除非1752能够彻底肢解它，否则再如何改造都只能改变项圈表象，无法涉及它的核心。

但是到目前为止，1752就连这些金属是什么物质都不知道！就连作用也是靠着异能产物、小白鼠还有非常规研究机器对比出来的。

简单点来说，1752如今只是在学1+1=2的幼童，而兰波却要求他根据中原中也使用重力的全力以赴一拳头计算出此空间中的微积分拆解方程。

这两点有关系吗？没关系，出题的人那就是纯为难人而已！

“那你把能控制……的人全杀了不就好了？”雨果淡定地接话道：“你当初不就是这么‘保护’魏尔伦的么？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了，”

“这不一样！”兰波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十分的焦虑：“我压根就不知道艾尔的控制指令是什么！而且，你们不也没查到艾尔的来历吗？”

雨果从容不迫，瞥了眼情绪上头的兰波，又用余光扫过默不作声、充当自己不存在的中原中也，他笑着说：“怎么不一样了？你觉得那孩子像是能被控制的性子吗？”

虽然他一向清楚阿尔蒂尔对这些说是孩子实则人工异能体的滤镜很重，但没想到有这么重啊！

什么乖巧听话懂事不善言辞、又什么心地善良温柔体贴实力强，雨果只想尽当阿尔蒂尔在说梦话，都做谍报员了要什么心地善良！说什么不善言辞又沉默寡言，好家伙，那是因为中原中也纯属听不懂英文啊！

能养出魏尔伦这种叛逆期都要五六年的孩子，兰波那不就是纯是笑话吗？

再说了，难道艾尔就是什么很体贴的性子吗？从那一言不合就开大把天花板掀了的行为上，就不难看出艾尔的难搞程度绝对不亚于魏尔伦！

1752出声打断道：“……等等，这些是重点吗？”

见两人的注意力全都被自己吸引，1752小幅度地叹了口气，补充说：“如果你能找到他的主要研究员，那一切都好办。但你也清楚，如果祂抱有同归于尽的想法，是不可能有人从这种威力下的攻击里活下来的。”

兰波拿起研究数据，他面色阴沉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冷冷地看着1752：“这才是你的目的，你想要我将研究权交给你。”

“你也可以交给别人，但我不觉得有人能比我还厉害。”1752眯了眯自己的烟灰色眼眸，嘴角的笑比蜂蜜还要甜蜜，“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把这块异能金属研究透彻！”

这对于兰波来说是个两难的选择，但是1752十分清楚对方一定会同意。

毕竟艾尔至今没醒过来的原因可是因为没有适合的能量补充，但谁清楚可怜的实验体需要什么能量呢？

1752拿起桌面上的异能金属项圈，又为自己加点加码：“我是波德莱尔的下属。”不是[巴黎情报局]的。

后面这句话，1752没有说出口，他觉得不用挑明白，兰波也能理解他的意思，毕竟雨果还在一旁坐着呢。

诚然这对于兰波来说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放弃这块异能金属？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但让艾尔就这样重新戴上这个项圈？那必然也是不可能的。

“你需要什么？”兰波居高临下地看着黑发的研究员。

1752眯着眼，仰头与兰波对视：“只需要一点点他的血液，虽然我对于人体医学领域不太了解，但是我想我会很容易上手。”

“……可以。”兰波拉起中原中也的手，扭头就往外面走。

或许一个1752还不够，他得去找找异能研究方面有没有真材实料的研究员，多抓几个回来和1752一起研究，兰波相信他们都会答应的。

雨果站起身，喊道：“等等我。”

话落，只见兰波走得更着急了。

“不孝子！”雨果气急败坏地返回办公室，骂骂咧咧地重新坐回了原位。

1752冷漠地看着对方：“雨果先生。”

“我知道你有话没说完吧。”雨果也不再演戏，面无表情地看着1752，语气冰冷：“你的异能是什么？傀儡，还是分身？吉迪恩，中原中也可不是你的研究对象。”

吉迪恩不会是1752的真名，这一点雨果十分清楚 ，但他此刻依然把砂纸捅破，为的就是敲打对方。

明明黑发研究员依然是那副苍白的病弱模样，但就是有哪里变了，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的浑浊，异能的能量波动在封闭的空间回荡。

“我知道。”1752毫无感情地说：“中也是个好孩子，我本来是想接触祂的，可是兰波看的实在是太紧了。”

雨果不耐烦地开口：“少说废话。”

1752叹了口气，跟变脸似的，突然语气柔和充满甜蜜：“好吧，你还是这么没耐心。你可以放弃寻找[沃尔德莫特]的事情了，他绝对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

……

1752与雨果谈了什么，兰波并不在意，离开研究所后，他带着中原中也径直上了雨果的车。

中原中也看着兰波熟练地开车打火，一脸疑惑地问：“不等一下维克多吗？”

只有两个人时，他还是更喜欢说日文。

“等他？”兰波看向车内后视镜，皱眉道：“把安全带系好。”

兰波果决说：“不等！”

一路越过热闹的街道，两人又回到了[巴黎情报局]，与早上不同的是，兰波这一次是来找自家老师茬的。

“中也，你现在这里坐着，等会会有一个穿蓝西装的男人带你去找艾尔。”兰波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嘱咐道。

中原中也点头，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兰波的身影消失被银白色的电梯门隔开。

没过几分钟，穿蓝西装的青年匆匆忙忙地从长廊那走来，他说着一口流畅的英文：“抱歉，有些事耽搁了。我叫罗南·海尔菲，这是我的电话。”

说完，他将一张黑金色的名片递给了中原中也。待小孩有些呆呆地接过后，他才领着中原中也前往艾尔呆着的办公室。

进入电梯，摁下6层的按钮，银白色的金属门缓缓关闭，扭曲的镜面反射着扭曲的身影。

还没观察完，随着一声清脆的“叮——”，电梯门重新开启，中原中也只好跟在海尔菲的身后，一同前往长廊内带着特殊标记的房间。

5-6-7层都是员工休息层，由于6层空白的房间偏多，所以这里格外安静，更适合病人呆着。

用工牌刷过房间的感应器，房门应声而开。

中原中也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往里走，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忍不住握紧艾尔放在外面的手。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他喃喃自语道。

海尔菲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中原中也的背影，微笑道：“但没关系，从今以后，您可以将世界变得公平。”

中原中也偏过头，表情淡淡：“你应该很忙吧，你可以先去忙，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专属上位者的语气，海尔菲下意识露出了一个浅笑，他应道：“好的，先生。”

出了房间，海尔菲的心情明显变得更好了，他雀跃地自言自语：“这下局长不用担心了，中原先生的语言课程上得不错！”

艾尔就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往日带着光泽的银白色长发正在慢慢的发灰，苍白的脸庞上清晰可见密密麻麻的青紫色血管，薄薄的一层眼皮上带着微红，铂金色的眼睫也不复往日生机，它正在掉落。

需要什么能量呢？中原中也在脑内思考。他不太清楚1752口中的充能大炮是什么，但是他突然想到了艾尔曾经说他的重力很香。

所以……那时候的艾尔说的‘吃一口’，其实是这种意思吗……

只可惜艾尔现在还在睡着，中原中也就算想实验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中原中也其实知道为什么兰波要带着他一起前往1752的研究所，无非就是告诉他——大家都是一伙的，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最重要的是——艾尔的命握在兰波手里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