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听了半小时井逍对易清光各种奇怪问题和安慰他东西被偷的话,她们嘴里提起的梦姐才终于来了。到门口也没按电铃,只是给温冷丘发了个微信说:“我到了。”
温冷丘立马用手肘捣了两下井逍让她下去开门。
门一开,井逍就看见梦姐手上提了很重的袋子。而她依旧是脚踩高跟鞋,身穿开叉旗袍,带点懒洋洋不经意的傲气睨井逍一眼说:“下次去我那儿再落东西我可不给你送了昂。”
井逍脸上立马堆着笑,狗腿地接过东西。
两人上楼梯的时候温冷丘还能听到梦姐埋汰井逍说:“你这孩子到哪都粗心大意的,啥时候才能长点心眼儿啊。”
“姐带饮料了吗?”温冷丘立马从厨房冲出去出去止住梦姐念叨井逍的话茬。
梦姐从袋子里拿出来他们之前常喝的一款墨西哥牌子的碳酸饮料。
“带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俩的。”她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
下一秒看到厨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梦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对井逍嘀咕了一句:“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井逍鬼马精灵地扬起眉毛,嘴角向下撇,小声提醒道:“易清光。就那个演员,小丘屏保那个。”
梦姐立马心领神会的长“哦”一声。上前打招呼:“湛浮梦。”,她伸出手来,丝毫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现。
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易清光用厨房纸擦了下自己备菜的手,才和她轻触手指握了握手。
“行了,你们忙着吧。我歇会儿。”梦姐理了理肩上披着的围巾,贵太太一般坐在餐桌前,喝着他们刚才泡好的茶刷起了手机。
温冷丘拉着井逍一起去整理火锅食材去了。
期间易清光问她要怎么扯电磁炉的线,她手头忙着事,随口跟他说:“我房里还有插排,你拿来接上吧。”
“好。”他手上还处理着蔬菜,打算洗净之后再去。
井逍也趁着拿锅烧水的空档出去坐着和湛浮梦聊了几句。
“姐,你就没啥想说的?”井逍朝厨房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这怎么回事儿?小丘从哪拐来的?以前听她口嗨叫两句老公什么的就算了,怎么人还真来了。”湛浮梦也终于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差点笑出声来。
“听小丘说还挺意外的,就小丘之前可激动了那次,就是在疗养院遇到的吧,这次俩人见面都隔了半年了差不多吧?还真是让小丘给拐回来的,就她上超市买菜,回来发现这大明星让人给抢了。”井逍手里抓着茶杯,眉飞色舞的讲着。
“抢了?”梦姐惊讶着。
“对啊,你说现在这种情况,谁都不好过,这儿犯罪率都上升了。再说这边酒店啥的不也都因为政府新规定给整歇业了嘛。小丘难不成让他露宿街头啊?”井逍发表着看法,持续八怪。
湛浮梦想了想点点头,说:“也是。”
温冷丘端着汤锅出来,从刚才就听到她俩在这儿叽里咕噜的,“要不你俩说小话的声音再大点儿?”
话刚说完,易清光就从她身后走过去,
接着房间里就听到一阵叮铃咣当,什么东西掉落一地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声音吸引了目光,温冷丘一回头看到自己房间门还开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马原地冲刺进房间。
井逍和湛浮梦明白了什么似的对视一眼。
温冷丘细心搭建的可乐墙在易清光开门的时候被撞散了。
几十个立着的易拉罐散在地上,形成了世界上最小也是最大的可乐瓶之湖。
“抱歉。”易清光有些惊讶,但第一反应是蹲下来尝试补救。
“没事,反正是我无聊搭的。”温冷丘说,也跟着一起捡。
“你很喜欢喝可乐?”他问。
“我写文的时候需要脑子清醒,但又需要一点刺激。压力大的时候喝完可乐把易拉罐捏扁是我解压方式。”温冷丘解释道,随后又说:“可能每个人都会有点嗜好吧,我的嗜好就是喝可乐,我有一个朋友是薄荷糖成瘾,她吃过的薄荷糖盒子可以堆满五个抽屉不止。”
那个朋友就是袁元,她刚开始独立搞乐队的时候就没断过薄荷糖,吃空的薄荷糖罐子得用大麻袋装。
麻袋……
温冷丘突然意识到自己房间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得用麻袋才能装完,转头一看:地上没收的瑜伽垫,垫子上乱七八糟的堆了书和拆开的零食袋子,书桌上堆着散乱的护肤品,笔记,还有几张没扔进垃圾桶的废纸……
还有……窗边的晾衣架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内衣……
于是一扭身趁着说话的缝隙想要把放在书柜最上面一层的插排拿出来。
“确实,这些也相对比较安全些。”
“那你呢?”温冷丘为了转移注意力而问问,手上还没闲着去够插排。
“我喜欢吃巧克力。”他说。
看温冷丘拿的那么费劲,“我来。”回答完之后还毫不费力够到了最上面一层。
温冷丘想要收回手,却碰到了他伸过来的手腕。
一瞬间,刚才触碰到的位置在发热似的。原来温度也会传染。
“给。”易清光把东西递给她。
与此同时,外面的井逍开始呼喊:“温冷丘——还没好吗——饿死了——”
“来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回答。
火锅一点点煮沸,缭绕的水汽升起。
“姐,喝点吗?”井逍拿出海宁根啤酒,已然开了盖。
湛浮梦递过杯子,表情写满了当然。
“你要喝点吗?”接着井逍又问易清光。
“不了,谢谢。”他语气轻柔,就连拒绝别人的时候都是。
“我要!”温冷丘立马接话。
“你不行。”井逍立马皱眉装作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怎么了?”温冷丘不服气。
“过敏吗?”易清光坐在她旁边,看着她问。
“她酒量超级差。”梦姐开口,喝了一口啤酒。“所以我们一般都不让她喝。”
“我今天就要喝。”温冷丘拿过啤酒瓶就往自己杯子里倒。没有人管得了她,没有人。
又菜又爱玩儿说的就是温冷丘。
“你喝这个。”倒完酒后,温冷丘顺手递了一罐可乐给易清光。
“好,谢谢。”他接过可乐,放在一边。
“你小心点一会儿别又像上次一样抱着路灯大喊大叫。”井逍往嘴里塞着肉,还不忘打趣冷丘。
“这儿又没路灯。”说着,温冷丘又喝一大口啤酒。
“那你还有喝多了抱着马桶睡一宿的事儿呢。”湛浮梦补刀。
“你还记得吗?还有那次也是在你家,你晚上睡觉非得嚷嚷着裸男杂志。就,就这样盖在身上哈哈哈哈。”井逍问温冷丘,还模仿她盖杂志的姿势,随后意识到易清光还坐在那里,立马收敛了姿势。
温冷丘一口啤酒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呛着,她下意识往旁边易清光的位置瞥了瞥。看他正咬着手指听她俩揭自己的底,还笑的很好看。
温冷丘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意外去世,我第一个报警让警察查你聊天记录!”
这个威胁有效,井逍立马做了一个给嘴巴上拉链地动作。
“行行行,瞧你那模样又要咬人。你以前不老做梦说想和.......”就在湛浮梦要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湛浮梦读懂了温冷丘的那个眼神,立刻拐弯,“想和一个帅哥一起住吗?现在实现了啊。这叫什么啊?这说明你之前经历的那些意外都是值得的,该有的迟早都会有。”
原本想说温冷丘老早就想和易清光再见面的,结果硬是把话题转得剑走偏锋起来。
温冷丘听了,直接一个皮笑肉不笑,伸出一个大拇指,用一种摆烂的方式称赞湛浮梦这话说的有水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见这话井逍笑的很大声。
“这个愿望确实很难得。”一语双关,既承认了温冷丘是花痴又把自己代入到帅哥,这句话易清光回得谁看了都得说一声妙。
餐桌上井逍笑得更大声了。
这顿饭吃的不算快。
四人把食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坐着聊了很久的天。
易清光继续被井逍逮着问了很多以前拍戏和演出时候的事情,还问他预定了井逍喜欢了很久的易清光的知名圈内好友的签名照。
他都应允,也都一一回答了。
在井逍瞎胡闹的架势面前,他答应得倒是一本正经。
晚上十点左右,湛浮梦就被男朋友接走了,而井逍因为喝了酒,天也晚了就照旧被留下来过夜。
只不过这人看梦姐走了之后,就一直冲温冷丘使眼色,让温冷丘看的一脸问号。之后就用“我酒喝多了太困我先回屋睡了。这种理由钻进温冷丘房间去了。
留温冷丘和易清光两个人收拾残局。
二人在此期间都没说话。他们虽然没有交流,但是都在做同一件事情。偶尔还能出现一些小默契,比如:她一伸手他就知道她要拿的是什么,她盘子递给他他就利落地擦干再放进沥水架……
还比如……
“我饿了。”收拾之后两个人又重新坐下泡茶喝,温冷丘不经意吐露一句。
“想吃面吗?”他随即便问。因为他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她没有吃多少,反而喝了挺多酒。
她点点头。
“我去给你热。”说完他就去厨房了。
温冷丘坐在客厅偷偷看他,高高的个头,到墙上橱柜,手一伸应该能够到橱柜最高那一层。荷兰的家具用品摆放的都比较高,他能碰到那里186的身高应该没有虚报。
厨房的灯光是暖暖的,照的他肤色偏白,他认真的拿着筷子搅动锅里的面。他不仅侧脸好看,他的手也好看,修长有型,手背上也有凸起的青色脉络。
感觉他身上是很有安全感的那种吸引力。
或许是酒精的原因,让温冷丘的心脏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有些躁动。
但她极力在克制这种失控的感觉。
“我看到你的手机屏保了。”易清光单手拿着茶杯,喝了口茶,倒看不出什么情绪。
倒是温冷丘听了这话直接被刚放到嘴里的面呛倒了,咳嗽了两声。
他递过来两张纸巾。
温冷丘用纸巾擦擦嘴,试图掩盖自己的慌张,随后强行镇定下来,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是,屏保是你没错。”她承认屏保的事情就是变相承认她对易清光有情感羁绊,但温冷丘要装就装的彻底一点,生硬地反问:“怎么了吗?”
易清光对她的反应了然,虽然她没有直接承认,但密码和屏保足以证明他的猜想。“没有,我只是好奇,那些意外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近距离听粉丝讲故事的机会,但其实从很久之前也会思考,这些人身上都会有什么样的故事。现在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去了解其中一个。
温冷丘拿筷子的手顿住,她带着笑意的脸多了些犹豫。“这个嘛,现在和你说不了。”她自认为这些事情个人情感色彩太重,当着他的面讲出来有些困难。
她一直以来都想隐瞒自己是他粉丝这件事,是因为一旦有了这层关系,很多事情都会变的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
就好比她收留他这件事,要是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他那么多年的粉丝,是不是会认为她对他有所企图呢?虽然她确实也是为了钱……但那只是一小部分,一小部分!
虽然她的确对他图谋不轨多年,奈何前些年运气欠佳,缘分没到,一直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这样说好像也不对,毕竟她一开始也不信自己会有近距离接触他的机会,一切都是怀春少女的幻想罢了。
“那好,等你想说再说。”易清光并没有一种好奇心没被满足的失望,相反,他对她的好奇心又重了几分。
温冷丘吃过面之后就回了房,本想趁此机会整理一下被偶像本人问及追星糗事这件事的复杂情绪,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井逍瘫在床边的皮躺椅上刷手机。
“大姐,你不是说你困了吗?”看她两眼瞪的像铜铃,说困了才怪。
井逍立马觉得她不争气似地看她一眼,说:“你傻呀,我那是给你当僚机。”
“呵呵呵。”温冷丘皮笑肉不笑,说:“你都不知道刚才,你跟姐吃饭的时候说那些话,差点就成修罗场!”她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