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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温水煮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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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挽江手里握了一块梅花糕,递给李夕拾。

少年像猫似的轻探,一爪子将糕点攥在手里,也不吃,就藏在怀里。

余挽江觉得凑趣,便像给小猫投食似的,一块一块地递过去,任由李夕拾悄拿进怀里。

直到双手皆满,再也拢不住,李夕拾尴尬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张苍白的小脸上这才多了几分酡红的鲜活神态。

余嘉元蹲下来,朝他眉心点了一小撮火苗,探完道:“这小子好生生的,居然一点儿也没有被炼过。”

似迦道:“低阶魔修专捡无人问津的老妇炼药,便是宁肯血料差些,也不打草惊蛇,惹得旁人瞩目,怎么却单单放过了一个年轻人?”

余挽江淡笑道:“不妨问问他呢?”

似迦被她一瞥乱了心神,脑海中忽而莫名浮现出了当年他与那位大乘期尊者牵手夜谈的一幕,明明样貌迥异,眼前这位楼主带来的女子的举止姿态,却令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通感。

似迦连忙俯首,低眉错开视线,上前几步,学着方才余挽江的姿势蹲下来,缓缓地伸手。

手掌粗大,因幼年时常劳作,青年时常握剑,手指内侧有深浅交错的茧子。

“喝——”少年倒吸一口凉气,像受惊似的缩着脚,往墙角又挤了几寸,几乎整个单薄的身体都要贴靠在冰冷的石面上。

“过来。”似迦皱眉,略有不解,忘了他仍僵着一张脸,在阴暗的密室里,一道眼神如恶狼那般。

李夕拾被他的视线慑了一下,显然是极不情愿的,却小心翼翼地四肢并用,爬了过去,躬身跪在似迦之下。

小得如兔子叫似的青涩嗓音发出,李夕拾磕头道:“大人……大人饶命……”

似迦伸出的手虚悬在他后脑勺上方,此时只能作罢收回来,尽可能平静地道:“我不动你,只是问问你怎么进来的。”

小兔子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跪着。

似迦无奈,拍拍下摆起身,未料他刚一站直了,利落的气势之下,就听见李夕拾急急地说:“奴婢是自己混进来找娘的,请让奴婢带娘走吧。”

似迦道:“哪个是你娘?”

李夕拾以膝盖行进,跪在地上爬了起来,密室昏暗不见前路,他像一只耗子似的钻来钻去,往每一具扭曲的躯体手里都塞了一小块梅花糕。

有一个被切断四肢的老妇张嘴:“夕拾啊……”

李夕拾将细腻的浅白色糕点掰开,轻轻以指尖夹进她口中,零落的碎渣掉落。

似迦不忍直视。

似迦拎起李夕拾的衣襟来,终于强硬地与他上眼睛:“你把这些都认成你娘,是想替她们料理后事不成?”

少年点头如捣蒜,瞎残的左眼像是在拷打目睹这一切的良心。

似迦松了手,扔给了他一袋银两,背过身道:“那便跟着上去一同处理吧。”

李夕拾愣愣地攥紧怀里的布囊,好半晌猛地磕起头来:“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余嘉元皱眉,耐着性子连掐数道清尘诀,亲力亲为,又以法力将幸存者都虚虚托起,一并送至上边的庭院里。

李夕拾只觉得一道春风拂过,温暖地包裹住他,再一晃眼,他便跌坐在了青石板上,头顶是明晃晃的天空,从暗至一乍亮,刺得他睁不开眼。

已是一夜不眠不休地折腾够了,此刻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微曦。

早有吩咐下去,令侍从铺好担架,备好洁净的白布,捧着伤药等候。

那密室实在狭窄,等人都抬上来,一条条拾掇清楚了,才霍然惊觉,那些被炼残了的年迈娼妇数量之多,紧挨着彼此,能躺满整座庭院。

此情此景,似乎有一幕暗红色的场景浮现在眼前,那当中余澜一人执剑,血迹斑驳,回忆模糊不堪,却叫人心惊胆战。

余嘉元太阳穴刺痛,手掌不由地在抖,只能不着痕迹地将其拢于袖后。

他深吸气道:“能瞒着炼气修士混进密室里,这孩子定不一般,或许有什么隐藏。”

然而话音刚落,一双温柔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余嘉元抬眼,是余澜宽容的眼神。

余挽江没有顺着他的话,只是话锋一转道:“我累了,此处人多眼杂,不如先离了此处,陪我歇一歇?”

余嘉元先前被红泥戏附体,神魂损耗,后来又与金光毓斗法大半日,腿脚有些轻伤还藏着掖着,再一路马不停蹄地追查魔修,又捣毁了这一处地下血室,元婴也耐不住这么连轴转。

余嘉元心窝仿佛有一股潮水涌流,却对她嘟囔地道:“就你矫情。”

金光毓在小潋滟岸有私邸,余挽江随意向他要了一处小院,也无须旁人引路,由余嘉元御风携她过去。

落了地,先挥退了仆侍,余挽江闲散着步,粗略看了一番,见小院中青竹幽幽,屋子里陈设雅致,这才出来。

“还在想呐?”余挽江伸出双臂,晃了晃他,“既是怕见血,又何必这般逞强?”

“你以为是谁害的?我——”余嘉元正是气恼,要骂骂咧咧脱口而出,却先嗅到一股清香,紧接着被迎面一道火辣的痛觉扇懵了脑。

“啪!”他竟是凭空挨了一巴掌。

余嘉元愣了片刻,这才意识到那是余澜手腕间的香味,随之而来的,一股深深地羞辱感扫荡了他的心神。

“余澜!”

余嘉元愤怒极了,忽然暴起,一声怒喝,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得背靠在了一根青竹之上。

明明是被男人高挑的身形所笼罩,阴影之下,余挽江却挑眉看他道:“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在那一道凝如深渊的眼神之下,余嘉元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犯怵,手劲松了半分。

随即他又恼羞成怒,狠狠道:“脚镯已经断了,我早就不再受你辖制了,混成这副德行还好意思摆架子,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再假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继续对你俯首称臣吗?”

“这会儿话倒是捋清楚了?我看你时有硬气、时又软和的,哪里像是要杀我的样子?”余挽江镇定自若,一声嗤笑道。

她唇角微微上扬的那一抹弧度,简直深深刺痛了余嘉元的眼,像是在嘲弄这一场独角戏之下他的混乱与迷茫。

他手指用力陷进她的喉咙道:“我只是想尽快毁掉红泥戏,偿了你救命的恩情,再好好与你算账罢了。”

余澜陨落,他怅惘,满胸膛是一股无可报仇的落空感,是以再被她隐瞒身份戏耍之时才会那般错愕。

后来得知余澜夺舍成了弱者,他窃喜,自以为这般就能俯视蹂躏她了,却偏偏又被红泥戏附魔。

是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余澜,牺牲了半身血,救回他一命。

余嘉元心中纠结,如一团乱麻,他又被那只乱晃的金狐狸打岔分心,直到此时,才在混乱中不得不一头扎进余澜刻意激起的情绪漩涡里。

余嘉元自欺欺人地泄愤道:“温水煮青蛙的戏码我已经玩够了,任你再是挑拨我也没用,劝你有自知之明放老实点,好好认清楚你我此刻的差距——”

“嘉元啊,你再好好想想……”余澜被掐得咳嗽两声,却视若无物一般,伸手抚上余嘉元的面庞。

她的下颚线矜贵地昂起了几分,慢条斯理地诱导道:“屠你满门的,究竟是不是我呢?”

余嘉元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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