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回梨花居的时候,一路上都在回想她刚才做的事,深深地觉得她是在狗仗人势!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她也没什么错,毕竟,人家都欺负到她头上了,她要是还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自欺欺人,那可就太没出息了!
反正啊,她这一路走来,得到的教训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姜言回到梨花居的时候,黄莺已经在院子等她了。
“怎么出来了?”
黄莺一听是她的声音,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朝她跑去:“主子,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这不好好的?”姜言说着,笑着在她眼前转了个圈儿。
黄莺:“主子,您不必为奴婢如此,奴婢不值得。”眼眶红红的。
姜言叹了口气,拉住了她的双手:“黄莺啊,不要这么想好吗?暂不说我是你的主子,就算不是,我也会这么做!我这人啊,一向看不惯欺软怕硬的事!”
又笑道,“你的嘴巴还肿着,别撅着嘴巴了,难看死了!”用右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朝屋内走去。
黄莺禁不住微微笑了笑,跟上了她。
“主子,芙蕖去前院帮忙了,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奴婢就好。”
姜言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回头一眨也不眨眼地看向了她。
黄莺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结结巴巴问:“主子,您怎么这么看着奴婢?”
姜言:“黄莺啊,你对我的好我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这里再称呼自己“奴婢”了?”
黄莺很不解,皱了皱眉头:“主子是嫌弃奴婢?”
“不是。”
“那主子您是觉得奴婢太唠叨了?”
姜言笑了:“你是有些唠叨,但不是这个原因。”
黄莺不好意思地垂眼抿了抿嘴:“那主子,您到底为何要这么说?”
姜言仰天叹了口气:“我觉得咱两可以姐妹相称。。。。。。”
但话还未说完,就被黄莺严词拒绝了:“不可以主子!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是您的奴婢,一日如此,终生如此。”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和不屈的语气,姜言无奈了,知道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说服她更改她的自称的,就没有再说服她,而是转身朝屋内走去了。
“前院这几日在忙什么,人手不够吗?那两小厮也去了。”姜言坐在了屋子中央的圆桌前。
黄莺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道:“听说又在修建院子。是王妃的意思,说是每院出三个下人。”
姜言不由好奇,笑道:“难不成王爷他又有新目标了?”
黄莺把茶水递到了她手上:“这个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可以去打听。”
“那就算了。”姜言抿了口茶,“跟咱又没什么关系,不用费那个神。”
“是,主子。”
姜言又喝了几口茶,觉得有些瞌睡,想去床上躺会儿,黄莺这时忍不住又问。
“主子。。。。。。您去海棠苑做了什么?王夫人她有没有为难您?”
姜言顿了一下,继续笑着朝床榻走去,边走边道:“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你要我仔细说来,我也不知道从那里说,反正她们以后是不敢随便欺负咱们院子的人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黄莺面露担忧:“那王夫人会不会去向王爷告状,奴婢听说王爷又给王夫人赏赐了好多东西。”
“谁知道呢,管她去,走一步算一步喽。”仰面躺在了床上。
黄莺还在思考,道:“主子,王爷昨日晚间已带着王妃去扫墓了,估计要个十天半月才能回来,到那时,估摸着王夫人就不会再计较这件事了。”
姜言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坐了起来:“你说他们已经上路了?”
“嗯,听说此次前去扫墓,已比往年迟了两日。说是王爷最近公务繁忙,无法抽身。”
“那感情好啊,这不就没我啥事了嘛?害得我这两天还一直担心着。”
黄莺:“说来也奇怪,明明是王爷吩咐下去,说是此次去邕山扫墓要带着主子您啊,怎么会只带了王妃呢?”
姜言到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胡乱脱了鞋,脱了袜子,枕在了枕头上。
“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巴不得他不带我去呢!又不认识他,坐在一起多尴尬,还有,万一我要是那里做的不对,引起他的注意怎么办?”
黄莺也觉得姜言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
姜言:“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我不需要你看着我睡觉。”笑了笑,拉起被子盖在了身上。
黄莺帮她放下床幔,缓缓走了出去。
上官泽玉不在府中,王妃萧忆清也不在府中,姜言以为她终于能喘口气,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却那里想到,她的苦日子才真正开始。
这日清晨,姜言正陶醉地躺在摇椅里,眯着眼睛享受微风在她身上吹过的轻柔感时,一个奴婢来了。
姜言没有注意她,黄莺去招呼她了,不过,没多大功夫就回来了,然后不等姜言开口询问,她就焦急道。
“主子,不好了!”
姜言被吓了一大跳,忙睁开眼睛看向她。
“怎么了?”
“主子,王夫人邀您去后花园赏花。”
“赏花?邀请我?”姜言震惊极了,不过眨眼就又平静了下来,“我看赏花是假,收拾我是真!你怎么回复的?”
姜言猜想黄莺肯定会果断拒绝掉,但那里想到,事情会跟她猜想的不一样。
黄莺:“王夫人的贴身婢女流萤姐姐只说是通知,请主子您务必要去。奴婢还没来得及拒绝,人就已经走了。”
“什么?”姜言这下彻底不安了。
黄莺:“主子,奴婢这就去找王夫人,说主子您不便参加。”说着就朝外跑去,但被姜言给及时叫住了。
“不用了,这事铁定是鸿门宴,今日不去还有明日,还有后日。”
“那主子您。。。。。。”
姜言已从摇椅里坐了起来:“我看她们能把我怎么样!!”我好歹可是个读过史书的人,难道还怕她们?
到了傍晚,姜言收拾打扮好,就带着黄莺去赴约了。
黄莺道:“主子,您这一身奴婢还是觉得太素了,衬得气色不好。”
“跟她们在一起穿再好都是浪费!再说了,衣服本来就是自己喜欢什么穿什么,那能是穿着讨别人喜欢?”
黄莺犹豫着似乎是有话想对她说,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姜言:“黄莺啊,我这人有时候是个软蛋,但有时候又强得可怕。我要是做的事太过分了,你不要害怕,也不要觉得我毁了你家大小姐的清誉,可以吗?”
“主子您心眼儿好,不卑不亢。无论主子您做什么,奴婢都一定支持您。”
姜言欣慰地笑了笑:“我要是能回去,一定带你回去,让你去我们那个社会看看,感受一下自由与自强的魅力!”
黄莺也笑了:“可是主子您都不知道您是怎么来的这里,要怎么回去呢?”
姜言一时就笑不出来了:“也对,但无论怎样,你放心,我都会照顾好你的,就像你家大小姐对你一样!”
黄莺一下子就感动地红了眼眶,但因为姜言一直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并未能注意到。
等她们主仆二人有说有笑到了后花园的时候,其他夫人都已经到了。
最先望见她的是王芊芊,但她却没有朝她走来,而是与沈芊芊贴耳说了几句话,沈芊芊笑意盈盈朝她走了过来。
姜言知道她们心里憋着坏,所以也端起了侧妃的架势。
沈芊芊在她眼前五步停了下来,朝她行了一个恭敬的礼,道:“姐姐来的正是时候,请落座。”
姜言不禁还纳闷了,想着她难道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人家真的只是好心邀请她来赏花?
“多谢妹妹,一起走吧。”姜言的心还暖暖的,但是等她走到桌前,看了眼王芊芊对她那讥讽的笑意后,心情顷刻就又阴沉了下来。
这个王芊芊,是眼睛有病吗?怎么总喜欢瞥着眼睛看人?而且还透着一副阴谋诡计的意味?
正在姜言想狠狠瞪上王芊芊一眼时,有人朝她问安了。
“妹妹见过侧妃姐姐。侧妃姐姐吉祥如意事事安。”
是三位瞧着中规中矩,姿色一般的女子,难道她们也是上官泽玉的夫人?
“这三位是皇太后赏赐给王爷的夫人,从左往右依次是明兰,皓月,清霜。各个能歌善舞,甚得王爷喜爱。”
姜言看去,说话的是那日与王妃萧忆清一起用膳的吊梢眼女子,吴兰玉。
跟王芊芊一样,看她不顺眼,眉眼都是讥讽,不屑。
姜言毫不客气白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笑着看向那三位还垂眼,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女子,道:“都坐下吧,不用如此客气。”
沈芊芊这时讥笑:“你瞧瞧,咱们姐妹几个怎么把这等重要的事给忘记了?侧妃姐姐是庶出,平日那里有人向她行礼,问安?咱姐妹几个如此,可是让侧妃姐姐受宠若惊了!”
除了那三位中规中矩的夫人之外,王芊芊,吴兰玉,还有说出如此尖酸刻薄之话的沈芊芊,全都像是被狂风吹拂的花朵一样,前后摇摆着,笑着,很是夸张。
姜言无语极了,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黄莺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声宽慰她:“主子,您不用理会她们。”
姜言心想她为何要理会她们?她们就跟一群神经病一样,还自以为自己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