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时间的流逝速度就是会在相聚时突然加快，即便没做什么也还是回到最后分别的时候。
徐棉陪着黎昀回家整理些他要带过去的东西，住的地方确实也不太方便。他还是有点庆幸黎昀培训的地方是在淮城，而不是其他的地方。至少在他休息的时候还能见着面，而不是只能隔着薄薄的手机和几百公里的距离。
徐棉手臂交叉着靠在卧室的门上，歪头看着黎昀在收拾行李，语气兴致不高的问道：“还要去多久？”
黎昀低着头整理好自己的包放在了床上，转身坐到床边，仰着头看向门口的徐棉，突然觉得像新婚的妻子看着马上要外出务工的丈夫一样的情境，又觉得这个比喻太过贴切，徐棉此刻确实像一个生着闷气的妻子，所以他笑出了声。
笑什么？徐棉想。
垂下手臂走到他面前，开口问道：“在笑什么啊？我问你话呢，黎昀，你有没有……”在听？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被黎昀搂住了。
两臂圈住他的腰，脸埋在他心脏下方的位置，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黎昀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声。
一下接一下，逐渐加快，靠近和触摸是恋人间的本能和渴望，他们都不例外。
不知道拥抱了多长时间，徐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姿势从站着变成弯腰单腿跪在黎昀两腿间那一处床的位置，最后演变到被黎昀压在了床上。
手被黎昀按着，处于被压迫的地方总会激起一丝反抗，他却没有挣扎或是反抗，反倒有些无措。粉色的衬衫铺在自己身后，白色的短袖下摆被推到了腰间，双腿被分开，黎昀跪在中间手撑着支在他上方。
凌乱的发丝被压在脑后，胸膛起伏，呼吸显得急促，嘴唇微微张开，黎昀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腥红的舌尖。眼神对上却像对不上焦的镜头般显得迷蒙又可怜，黎昀却觉得这像极了邀请。
手指挑开遮住他眼睛的头发，看着他泛红的眼尾，靠近，拇指轻按，声音低下来：“眼尾怎么那么红？”
“像有只蝴蝶在上面。”
徐棉嗯了一声，一时没能理解他说了些什么，下一秒视线被遮盖，眼睛下意识的闭了起来，眼尾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
黎昀吻了他的眼睛。
氛围太暧昧，像遇水的棉花糖在逐渐融化，最后化作一摊甜腻的水渍。
睫毛控制不住的抖动着，连同着愈发不受控制的心跳。他伸手抵住黎昀的肩往上面推了推，才得以喘息。
什么蝴蝶徐棉现在才明白，轻声嘲笑着，“所以，你说的蝴蝶就是你自己对嘛？”
黎昀嗯了一声应了下来，“是我。”
徐棉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像是两颗墨玉，漆黑的眼眸总是让人看不真切，现在对上却又觉得这人的眼睛真是厉害，像是能摄人魂魄的漩涡一样陷进去。
手掌沿着肩放到他心脏在的地方，五指展开附在上面，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算是轻佻的微笑，嗳了一声。
“黎昀，你现在的心跳和我一样快。”
徐棉看见他挑了下眉，在他要低下头之前听见了一句“还能更快”，接着下一秒，他被吻住了。
胸膛相贴，十指交握。
夏天的出租车内的气味不算好闻，徐棉撑着头靠着降下玻璃的车窗边。灌进来的风把头发弄的一团糟，却足够凉快也带走了些车内难闻的味道。
两人各坐一边，中间的位置能塞下两个人。徐棉从上车开始头的方向就没有变过，一直看向车窗外，偶尔余光瞟瞟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若无其事的黎昀。
眼尾像是被什么刺激了变得愈发的红，嘴唇的弧度也变得更饱满了些，微微晃动间还能看见侧颈上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徐棉撑着车窗的手往下挪，捂住了有牙印的地方，食指按着微微凹下去的地方，划过一排，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黎昀一直在看他，见着徐棉转头，立马朝他弯了下嘴角。
徐棉头转了回去，手放了下来后背整个靠在后座上，想着他咬的挺整齐，牙口还挺好。
培训的地方出入都要通行证，徐棉没办法进去，站在门口，站在他面前。略有些别扭的扭头开口问道：“我下午问你还有去多久，你还没告诉我。”
黎昀理了理徐棉有些皱了的衬衫领口，瞥见徐棉脖子上的牙印笑了一声。徐棉抬头看见他望着自己脖子上那处牙印的位置上，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牙印对他说：“这是罪证。”
黎昀伸手握住他的手指，然后慢慢握住包裹住整只手，低声认错，“我错了。”
“还有多久啊？”徐棉也没真想怪他。
黎昀把玩着他的手，唔了一声，告诉了他答案，“还有两周，没有假期。”
徐棉哦了一声，然后耸肩呼出一口气，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了句：“你快进去吧，要到时间了。”实则一眼就看透了。
他自己也知道，演技真的很差劲，装不出来不在意，也不想让自己的坏情绪困扰黎昀。
黎昀几乎是他开口的瞬间就意识到了，向前迈出一步抱住徐棉，柔着声开口：“徐棉，有时限的等待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等两周之后的见面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送上了车，等车渐行渐远直到化作一点才收回视线。
徐棉坐在车上，脑海里回想着黎昀说的话，半晌后看着窗外弯了下嘴角，希望下次见面他能感受到所谓的“等待的意义”。
黎昀背着自己的包走到校门口，看见了在这已经站了许久的关闻。关闻搭着黎昀的肩，调笑了一句：“至于吗，就两星期，也不是两月。”
黎昀斯文的把他的手拿了下来，拍拍自己肩上不存在的浮灰，看着他轻嘲一笑：“你不懂。”
关闻无奈地小声地嘁了下，“您老最懂了。”走在黎昀旁边催促着他快点走，等着回去写试卷。培训的题目有难度，关闻觉得自己的数学成绩也还行，也就比黎昀差了点，结果这些题目让他感觉自己的头发愁的已经秃了一大块了。
关闻在二中，原本已二中的实力不足以有学生来参加这次培训，结果关闻转学到二中直接成了二中老师们怀里的宝贝，一个个稀罕的不得了。数学组的全体教师竭尽毕生所学每天开小灶都教给他，最后他成功地进入了最后的培训。进来的那天看见黎昀，然后发现黎昀和他就住在同一间寝室，还挺巧合。
关闻看着黎昀这不紧不慢的步伐感觉自己都快急死了，偏偏又不能上手推，都快急死了，嘴角的微笑弧度十分僵硬，“您老能快点嘛？”
黎昀看着他，笑着摇头，果断拒绝：“我老，不能。”
两人一路斗着嘴回到了寝室。刚进去包才放下，黎昀的手机就响起来了。关闻还诧异的问了一下：“你男朋友那么神？你什么时候有空都知道！”
黎昀没理，走到阳台接了电话，“吴叔。”
吴帆随口应了一声，他站在一个荒废的小巷子里，坑坑洼洼的走道里积了不少脏水，墙角里全都是青苔，没有人住在这里，门口堆积的不是垃圾就是废品，嘴里咬着刚点燃的烟，吸了一口，开口说：“你上次让我找的人，找到住的地方了，但人跑了，估计是注意到我了。”
黎昀沉思了几秒，说：“吴叔你帮我盯着点，不要让他靠近徐棉和阿姨。”
吴帆听见刚想开口问是谁来着。结果下一秒黎昀像是预测到了一样，说：“你见过的吴叔，我对象。”
吴帆闻言笑了一声，确实见过，有一次黎昀的司机有事他帮忙去接，结果看见后座上两个小子的小动作瞬间了然，开口说：“你小子，行，没问题。”
黎昀：“谢了吴叔。”
吴帆：“让你爸给我涨工资。”
黎昀轻笑一声，道别后挂断了电话，捧着手机站在阳台上看着天空，下一秒又有电话打进来了，本以为还是吴帆，结果是徐棉，眉眼肉眼可见的柔化了下来，表情也要温柔的多，叫了声徐棉。
电话那头的徐棉却远比他窘迫得多，“黎昀，你干坏事了。”
黎昀嗯了一声，“怎么了？”
徐棉有些不好意思，压着嗓子说：“我妈看见我脖子上的牙印了。”回家的时候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脖子上还有牙印这件事，结果被徐母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等跑回房间就给黎昀打了电话。
黎昀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是这个，还好心情的笑了笑。听见笑声的徐棉就问：“你笑什么啊，被发现了。”
“我自认为我们的演技在阿姨面前根本不够看。”黎昀慢悠悠地说。
什么意思，他妈妈早就知道啦？徐棉问：“我妈早就知道了？”
“嗯，也不算早吧，上次和你一起送阿姨回家的时候。”黎昀说。徐棉愣了一下，没想到徐母居然那么早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