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真正的的主人有三十八个,钱家现任的家主与他的妻子还有三个小妾,两个主母育有一子一女,三个小妾一共生了五个孩子……”
“停,不想听他们家里的关系。”颂卿归打断,若真以人际关系来讲,钱家的人不至于整整齐齐一起在地下汇合。
“钱家的底蕴比较薄,真正的起家不过是在这十年间,他们家有人搭上了京城的某位大官,那大官为他们谋到了行河令,以河运起家,之后在陆地上开了客栈,青楼,.赌.坊.……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涉猎,商人都是重利的,见有利可图,一个江南第一富商的名头自然就挂到了钱家头上。”
“钱家在前段时间将手底下比较重要的几个产业寻了卖家全都卖了出去,全部变卖成黄金,很多人都猜测是庇护他们家的那位大官出了什么事,因为在前不久行河令被收回了,我们有仔细调查过,却丝毫查不到钱家的靠山是谁,他们之间的联系很谨慎。”
“之后的就是钱家的黄金被盗,那是很大一批黄金,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无人察觉,后来是刀客断接手了这件事,查到黄金所在地,但抓到的人都是些功夫二三流之辈,这件事儿很奇怪,不过钱家反口说寻回来的黄金是假的这件事一出,再无人关心那件小事,我们有去调查过,那些人在被抓不久后就全被钱家的人杀了。”
“那个时候钱家似乎因为什么事分裂成两派了,查不到,不是我们没用,是钱家本身很奇怪,表面看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商人,最多就是雇佣的江湖人比较多,但不管是派人混进去,还是从钱家或和钱家有关的那些人嘴里打探消息,得到的都只有最表面的消息,更深层面的就无法得知了。”
“最后就是钱家被灭,查不到任何东西,任何线索都没有,现场被收拾的很干净,或者说是被大火烧得很干净,而当今江湖纷纷扬扬传闻的是刀客断所为,那都不过是人云亦云,还有人在其中散播消息,找不到源头,是让人过了很多手的。”
“抱歉,我们这里关于钱家的消息并不多,知道的也是最浅显的。”最近询问钱家的人很多,他们若真有一手消息,这个钱谁不愿意赚?无奈就是太神秘了,什么都查不到,某些隐士家族他们都能得到一些消息,就这么个普通的商贾之家,他们有的消息也不过是众人都熟知的。
“讲讲叶家最近的情况。”颂卿归没说废话,继续询问,他知道的有关江湖的事其实并不多,他又不是正儿八经混江湖的,他入江湖只有一个目的,杀人,这件事很简单,拿着名单找到正主,然后就是动手,谁关心他们之间的恩怨是非?
他在浔逢城当个半吊子的说书人,也不过是因为寻不到能做的事,随便找件事打发一下时间,讲的事都是听到什么讲什么,没过多的好奇心打听更多,实在没什么可讲的,就随便找本古书讲讲里面的野史。
“叶家在絮柳剑死后就无甚出奇的,叶承柳虽然继承了叶家,但作为一个武林家族,他的天赋与实力连当代天骄的前十都排不进去,可以说没落了。”
“但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借着钱家被灭这件事,叶承柳公开说他们的死与早已在江湖销声匿迹的血炼魔教有关系,还弄出了武林大会,想选举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来调查这件事,来剿灭魔教。”
“一开始大家都不以为意,可当有落叶山庄的人出现,并且赞成武林大会的举办,这才有更多的江湖人对这个武林大会上心。”
“时间是在三天后,在这两天叶家拿出了一些证据,从那些证据来推测,血炼魔教与刀客断有很深的关联,不过这件事的真实与否,还待验证。”
颂卿归转着自己手中的玉笛,“有有关落叶山庄的信息吗?”
“落叶山庄,是江湖最神秘的势力之一,至少存在了上百年,据说落叶山庄里有着一套直指破碎虚空的功法,有证实过落叶山庄的某位祖师爷的确破碎虚空了,还有落叶山庄里的每个人都是根骨上佳的天才,年纪轻轻就实力不凡,而落叶山庄有个习俗,每个可出师的年轻一辈都要入江湖历练,有几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天骄都似乎与落叶山庄有着关系,这都让无数人对落叶山庄趋之若鹜,想要拜入其门下。”
“而落叶山庄所在地,没人知道,只有传闻是在某座大山上。”
颂卿归想了想他知道的消息,眉头稍稍蹙起,看上去这三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一个比一个藏的还好,这就是他不喜欢江湖的原因,江湖并不全是打打杀杀,打打杀杀是最简单最粗暴的,真正的江湖是恩怨是非,人情世故,围绕着无数的阴谋诡计,弯弯绕绕多的能把人绕死。
“关于‘枕槐宝库’,除了表面消息,你们知道更多吗?”若从表面看,他们是真的没什么关系,但“枕槐宝库”就是他们都避不开的一件事。
“这位客官很抱歉,‘枕槐宝库’是否真实存在,都是个存疑的问题,我们这里并没有更多消息。”
颂卿归扯了扯唇角,要实在没办法,他可以去把人全杀了,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谁管得了这些?谁让他们引谁入局不好,要引朗翡入局,等等……为什么是朗翡?朗翡有什么特殊的?等等……眼神有点飘忽,这他好像有点猜测,当初他抓了个人,是钱家派来的,那人嘴里只说了一件事,就是朗翡知道了钱家的一个秘密,所以朗翡知道了什么?能让人这么大动干戈?
想到某件事,内心有了个模糊的想法,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垃圾,是不是朗翡根本不重要,朗翡不过是刚好合适的人选。
“客官,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了。”颂卿归说,乱七八糟的消息得到了些,真正深入的根本没有,也有可能是他真的不太懂江湖的弯弯绕绕,知道了消息也联系不起来,要不要去找朗翡?
可只要想起前两天发生的事,他就无法迈动这个脚步,他信中写的不是假的,他的脑子不正常,不受刺激的时候还好,一受到刺激他连他自己会做出什么事都不清楚,就比如上次的下药,人都差点被他折腾死在床上,他不希望这样的事儿再来一次,更何况谁知道下次会发生什么?万一他不小心失手,把人杀了怎么办?
他从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人考虑这么多,想着远离,又在听到他的消息时想要靠近,害怕他被自己伤害,也害怕他在自己不知的角落受人欺负。
“没给客官带来所要的消息,我们这次的收费只收一成。”中年人话中满是歉意,这都可以说是他们生意的滑铁卢,问啥啥不知道,都不太好意思说他们是江湖第一的情报组织了。
颂卿归颔首,走出门,下到一楼,到柜台处拿了他买的东西,没想到消息没买到,买到这么多耳钉发饰,盯着两个大锦盒,陷入自己的思绪,他为什么买这些?他都不想去见人,难道还指望人自己来拿吗?这不现实,叹了口气,提着东西走出门,算了,看情况吧。
走在街道上,明显能察觉街道上的江湖人越来越多,实力的话,三流居多,更多的可能是来见世面的普通人(只稍稍入了点门)。
提着东西回到自己现在落脚的小院,在斜对角处就是朗翡他们落脚的客栈,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他住的房间。
……
谈论完事,朗翡顺手推开旁边的窗户,眼角余光扫到个熟悉的声音,不管房间里的闹腾,仔细朝下看去,到处看过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道很快被关上的院门,被他一掠而过。
咬了咬牙,他知道更多时候是他自己送上门去的,但那家伙不也没拒绝,还挺乐在其中的,要是他好好认个错,自己又不是不会原谅他,跑什么跑?有什么可跑的?难道自己还会吃了他不成?越想越气,绿眼睛里的凶光都快压不住了。
对上这双眼睛的贺启云缩了缩脖子,“我先去探听探听这武林大会的虚实。”脚底抹油的溜了,惹不起,惹不起。
雾晓与裘逸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瞧他那没出息的模样。
“你和那位颂公子真没什么事儿吗?”雾晓问。
朗翡摆摆手,“我们好的很,能有什么事?”
“你别用丧夫脸说话,你话语的可信度还更高点。”裘逸不紧不慢地插刀。
“裘逸,我们下去练练,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心里没个底吗?”朗翡本来就挺忧心颂卿归的身体的,裘逸在这还不会好好说话,真的是太久没练欠收拾了。
“以后不还想让我给他看身体的吗?”裘逸坐的四平八稳,“你最好想清楚。”
朗翡冷笑一声,“没了你,我还不能去找你师傅师叔师伯?”
裘逸,“……”师长多也是我的错?
这件事就告诉我们,做人还是得要会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