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无数江湖人聚集在叶家,叶家有个巨大的练武台,这是曾经絮柳剑叶流云和逍遥剑念逍遥搅灭血炼魔教之前举办武林大会的场地。
如今再一次的动用,理由大差不差,不少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皆认为这是一场传承,不过更多人心里想的是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絮柳剑的传人叶承柳可没有父辈力压群雄的实力。
朗翡几人混在江湖人当中,自成独立的空间,明里暗里的目光无数,窃窃私语更是少不了,明明谁都知道,内力深厚者想要听到低声私语并不难,但或许是忘记,更或许是无所顾忌,没人愿意收敛。
“李兄,你应该也听到了那个传闻,到底是为了谁举办这场武林大会,心里是有底的吧?”
“我们这种不入流的江湖人都知道的事儿,你觉得还有谁不知道?可能只有那些只关心地里收成的农夫们不知道了吧?”
“那你说……”眼神稍稍斜了斜,“他为什么敢来?”声音压得更低。
“谁知道呢?”李兄不以为意,“我们这种就是来凑个数的,连炮灰都算不上,谁管那些大人物之间的恩怨是非?”
“我们好歹也是江湖人,能不能有点志气?这次落叶山庄来人,万一就踩了狗屎运拜进落叶山庄门墙呢?”
被称作李兄的人只冷冷哼笑了两声,很是不以为意,这种梦,可能只有那些初入江湖,还有一腔热血的少年人才会做,对他们来说,都不过是空中楼阁,痴心妄想,镜中月,水中花。
……
“朗兄,许久未见,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是个配着一把黑刀的青年人,看着朗翡的眼神中满是战意。
“许兄,这武林大会,难道还限制了进场人员?”朗翡好奇地问,“若限制了进场人员,应该一开始就把我隔绝在外呀?怎么还能放我进来?”
“朗翡,我想你不是蠢人,我不理解你来这是为了什么?”许迹止问。
“我来这自然有我来这的目的,许兄又是为何来这呢?这过家家般的武林大会,难道还真能对了许兄的胃口?”朗翡并未做正面回答,他来这自然有他的目的,但为什么要告知一个外人呢?还是在这大庭广众,无数双眼睛,无数只耳朵之下。
“有架打,自然合我的胃口,可惜的是,在场除你外,基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不是我的手下败将的,都是不入流之辈。”
“裘逸,来来来,你们俩肯定有共同话题,一样都不会讲话,学不会婉转,学不会给人留面子,看看在场的,许兄只凭一句话可就引得众怒了。”朗翡笑着朝裘逸招手。
“朗翡,你是不是没人满足,空虚寂寞了?”裘逸瞪着死鱼眼问,“要真找不到人,我出钱,请你去最上等的南风楼。”
很多注意这边的人的眼睛都亮了,台上叽叽呱呱讲些什么?他们江湖人可不在意,这台下的八卦,才是真吸引人。
哇哦~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男色的刀客断,既然是爱男颜吗?那为何之前不但女色不近?男色也不近呢?
“裘逸,上次的打还没挨够吗?”朗翡眼神冷飕飕的。
“我是为你的身体考虑,憋久了终究是对身体不好的,我以前还真以为你身体是有啥问题,没想到这次见面……唉,唉唉,我还没说啥呢,你就这样急不可耐的动手,这岂不更掩耳盗铃?”施展轻功往后退,避开迎面而来的刀,嘴上还忍不住继续。
真的是生命不止,作死不息。
“朗翡,竟然有人看得上你这块木头?”许迹止抽刀挡住朗翡的刀,看在这少年讲了个大八卦的份上,替他挡一挡也并无不可。
“许兄,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哟~”与人交着手,嘴上还忍不住放着狠话,不过那语气轻飘飘的,不像多生气的样子。
两人的交手外人看来精彩至极,身影快到看不清,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两刀相交声,一道道亮光刀影划过,下一刹那交织上更多的刀影,织就成网,能迷花人的眼,
实际上的真实情况,两人都并未使出真实实力,你来我往打的很欢快,这样的交手基本每次碰面都得来过一次。
“许兄的实力又增强了。”两人默契地往后退开,手中的刀都发出愉悦的鸣叫,朗翡脸上是畅快的笑容。
突然身体一寒,放松愉悦的眼神变得冷静,环顾四看,找不到是谁让他感觉到这么深重的寒意,要是杀意还好,偏偏就是那种让人背后发凉,毛毛的感觉,不要人命,但比要人命还让人难以招架。
“我以为有感情的滋润,你会放松练刀呢?”许迹止觉得没劲,回刀入鞘。
“这要是真有感情的滋润,你觉得他会是现在这副死样?”裘逸上去与许迹止勾肩搭背,对着他来了个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
“原来是被人踹了?怪不得火气这么大呢?”许迹止根本不懂什么叫委婉,带着挂在他身上的裘逸侧身一躲,躲开直劈而来的刀。
“哎哟哟,哎哟哟,不就讲了点实话嘛,这么生气干嘛?”裘逸见有人挡在自己前面,就有点放飞自我了。
“你们俩行了,让人看笑话是件很自豪的事吗?”今天的雾晓穿了袭热烈似火的红衣,手中握着把剑,是一个张扬肆意的女侠。
“对呀,对呀,要没讲够,晚上来我们所住的客栈,我们继续聊,这大庭广众的,朗翡动手动的都不利索了。”贺启云真正站的是谁?是件令人迷惑的事儿。
“别闹了,高台上的人可都盯着咱呢。”朗翡无奈地揉揉额头,和他们聚在一起,头疼永远是难以避免的。
“陶兄,台上的人都讲了些什么?”朗翡回到一开始站的地方,那里留着最靠谱的陶劲竹。
“武林大会举办三天,每天举办一场,以武为尊,第一场是二十人的大乱斗,台上最后留下的那一人胜出;
第二场是擂台赛,每个第一天获胜的人作为擂台主,只要守下五场就获胜,若被击败,获胜者作为新的擂台主,依旧要守五场;
第三场就是擂台主们的比试,最后的获胜者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然后选出来的武林盟主将会在剿灭魔教残余时,作为发布命令,调动江湖人的人,还有一些杂七杂八不重要的权利。”
“好像没啥意思?”朗翡疑惑地说。
“本来就没啥意思,只有那些贪图名声的人才会对那个位置有兴趣。”裘逸说。
“谁让这不仅仅是武林盟主,还可说是天下第一呢?”雾晓撩撩头发,“谁对天下第一这名头不感兴趣?特别还是一群好斗的江湖人。”若有所指的眼神落在许迹止身上,这可就是位对天下第一执着不已的主。
看向许迹止,一开始还没啥兴趣的他,此刻眼睛亮的出奇,手指摩挲着刀,下瞬间就能拔刀大干一场的样子。
朗翡脑门落下一排黑线,“……”这到底挂着个虚名有啥意思?若挂上这个名头,不说其他,天天想踩着这个名声扬名的人就不胜其数,会有防不胜防的江湖人来挑战,你要是应战了呢?那些人武功好点还有意思,若武功差到一定程度,那纯属浪费时间;如若你不应战呢?那可就值得人吹嘘了。
“你不上台吗?”许迹止问。
“上。”回答的憋憋屈屈,他能不上?他如果不想上,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想知道叶家到底想搞什么鬼,更想知道落叶山庄的人再一次出现有何用意?还是和叶家牵扯不清,更有卿归留下的消息,这都容不了他避开这场没啥意思的武林大会。
想起卿归,他就忍不住心烦,他找了很多人去找卿归,其中不乏消息灵通,能力出众的大势力,可都没有卿归的消息,想到卿归那手易容术,他忍不住的心慌,假设卿归不想出现,他大概会再也找不到卿归了。
这并非不可能,茫茫人海,还是一个会易容的人,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
而被朗翡担忧着找不到的颂卿归在哪里呢?依旧离他很近很近,近到或许只要稍一错眼就能见到人。
颂卿归没个正样的倚在房顶的阴影处,若有若无的眼神扫过朗翡,又不敢将眼神过多的停留在他身上,江湖人都是敏锐的,只要稍不注意他就能察觉,他只是想偷偷来盯着,怕人出意外,毕竟下面的叶承柳流着那人的血脉,真要干出点什么不要脸的事,他是丝毫不意外的。
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无聊又没趣儿,刚才的对招还有点意思,但那人与朗翡的亲近,他看得很不舒服,可看得再不舒服又能怎样呢?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从一开始他就没了身份,若想继续他俩之间的关系,他担忧的那些事儿又是不可避免的,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