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先生曾经无比精辟的总结了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极致奥秘:适者生存。
我当年读书的时候看到这句话,体会不到其中的奥妙,光想着达先生也真是个奇才,跟着船满地球跑,就是为了研究几只鸟、几只王八,趣味十分清奇,脑洞也十分酷炫。
现在才知道,这四个字简直点出了人类这个挂逼物种能从一群四脚兽里面一路开挂杀出血路的本质原因啊!!!
凡是存在,皆为合理。
所以我在一个星期后也彻底接受了边上这位神奇的存在,不仅接受,还觉得挺乐,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证明我楚天和不是个凡品。
那个秀美的小白脸叫屈云笙,据他说,自己是从楚国魂穿过来的,他虽然长得俊,却一直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看得出来他心有牵挂,根本不该待在这里,便好心劝道:“回去吧,你人在这里,心却在别的地方,何苦为难自己。既然有牵挂,就回去看看,把牵挂解了不是更好。”
屈云笙抬起那双清凉的眸,怔怔望我,我小心肝一颤,还真是含烟笼双目,一池繁星水啊。
一个大男人,美成这样,大哥你是要闹哪样。
“我解不了了。”屈云笙淡淡说了一说,听起来怪心酸。
我把面前的啤酒灌了几口,开导他:“没什么是解不了的,就比如说哥们儿我吧,刚被我女朋友给踹了一个多星期,前两天还痛苦的要死要活,结果到了今天,酒照样喝,床照样睡,还认识你这么个朋友。谁离开谁不一样活,别把情这个字太当回事。”
其实屈云笙一直没说他到底在愁什么,他这几日甚至都没说过太多话,他总是在听我叨逼叨。
听我叨叨我前女友的事,叨我读这么多年书结果连个厕所都买不起,叨我妈天天催我结婚想抱孙子……我一直在给屈云笙科普当下这个次元界的各种专有名词。
但是老子这颗七窍玲珑心还是感觉到了,这个屈兄身上那件衣服料子不错,容颜秀美,而且眼神清澈,同情心泛滥,听自己说两句就泪眼涟涟,绝对不是个苦孩子。
不愁钱,还能愁啥?只能是愁感情。至于是男女之情还是父母之情,他不主动说,我也不问。男人与男人之间,想说自然会说,既然不想说,肯定是有不能说的苦衷,彼此都懂。
屈云笙垂下眼眸,看着桌上那堆花生米,良久,又抬起双眸:“我说的解不了,是因为那个让我牵挂的人已经走了,就算我回去,也只能对着没有他的清冷世间,与其那样,我还不如一直待在这里。这几日听楚兄你说了许多你们这个世界的事情,我也看了许多,我觉得甚是有趣,也许我留在这里还能开怀一些。”
我剥着花生米的手猛然定住了。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天人相隔,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这张贱嘴~~~
屈云笙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我拿着花生米的两只脏爪子:“楚兄,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我师父只给我十日期限,我可能就快回去了,但是我想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我有些方,看着他:“所以呢,你一个魂能做什么?”
不是我嫌弃他,我原本以为鬼啊魂啊都是武力值爆棚,十分牛逼的玩意儿,但是这个屈兄简直刷新了老子的三观,除了我,他几乎触碰不到其他东西,就算想投缳上吊都摸不到绳子那种。
屈云笙从衣袖里拿出个玉佩一样的玩意儿,递到我面前:“这个是师父召我回去的信物。如果可以的话,楚兄能不能代替我回去一段时间,我代替楚兄留在这里,只是一小段时间,等我平复下心情,就回去替你。”
我心里呵呵呵好几声,屈云笙,你在玩我么?我是蠢到什么程度才会答应魂穿这种玩命的事。
“楚兄,你尽管放心,我一定帮你赚钱买房,也一定帮你追个漂亮的女朋友。我在那边,其实出身还算不错,衣食无忧,仆从成群,我看楚兄这些年奋斗的十分辛苦,不如就当过去休息一段时间,放松一下。”
我愣住了,双眼直直看着他。
屈云笙继续说道:“我爹娘藏了许多珍宝,我可以给楚兄画张图,楚兄随便拿。”
我的双眼不仅发直,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我那天看了个鉴宝节目,看了它们的拍卖价,我觉得楚兄只要从我爹娘那里拿个十来样,别说一间90平的三室一厅,就是三层小洋房也不在话下。”
我心中的熊熊火焰彻底烧起来了。
屈云笙见我双眼放光,继续道:“楚兄,我觉得你们这个世界很好,但是也有许多不合理之处,为什么像楚兄这样的青年才俊,寒霜苦读十数年,却过的如此辛苦,工资这么低,物价这么高,如果像楚兄这么个奋斗法,只怕奋斗到头发花白,也只能在还房贷。所以楚兄何不赌一把,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呢。毕竟我都站在你面前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楚兄不是个为情所困的洒脱自在人,去了我那边,一定会过得十分愉快。”
我抖着腿把剩下的啤酒喝完,这小子的话没错,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结果发现所有的奋斗都他妈抵不上一间厕所,我还记得在北京被房东各种找事连夜拖着行李箱满街晃的场景,那晚我在公园的长凳上喂了一晚上蚊子,从那天起,老子就一直希望能有片瓦遮顶,能有一个属于自己永远不被赶走的地方。
再说了,就算回不来,又怎样?在那边肯定好过这里像狗一样的生活。阶级壁垒这个东西在哪个时代都是那么一回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己活这么多年终于有个成为上层人的机会,为何要错过。
我反抓住屈云笙的手臂:“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屈云笙笑道:“跟我是魂这件事一样真。”
我把手机拿出来放到他面前:“每个星期打一次电话给我爸妈,少说多听,无论说什么,都说好。”
屈云笙接过手机:“好。”又把玉佩交到我手中:“今晚亥时,你把玉佩置于心口,如果听到有人叫徒儿,你回答一声师父便是,你一走,我便进你的身子。”
我颤着声:“兄弟,你一定要护住我的壳子。”
屈云笙又是轻轻一笑:“我一定像珍惜宝贝一样珍视你的身子。”
我抖了一下,忽觉一阵清风徐来,那手中原本凉凉的翠玉逐渐升温,开始变暖发热,隐隐约约间好像听见一个幽幽的声音:“徒儿~~~”
“卧槽,不是说亥时么?”
屈云笙眨巴着双眼:“对啊,亥时是你们的晚上9点到11点,现在10点,正好。”
我一颗心怦怦直跳,我一直以为亥时是午夜十二点来着。
“徒儿~~~”那个特别像鬼片专属BGM的声音又飘进了耳朵里,我心下一横,清了清喉咙,回道:“师父~~”
猛然间双眼一白,脑子极致眩晕,胃里酸水翻滚不休,整个人像抛在了一趟死亡过山车上,没有安全带那种。
终于在翻滚了几十圈,酸水吐尽之后,老子终于成功着陆了。刚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一个看不清楚的大耳光就扇了过来,我嘴里一阵腥热,耳朵发翁,完全彻底懵住了。
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你个不肖子,终于醒过来了,我们氏族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殉个情,怎么不找没人的地方殉,死了倒也罢了,却偏偏要在我氏族的祭台上殉,你厉害,殉情也殉得如此惊天动地!!!”
我艰难挣扎着爬起来,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里猛地一撞。
“糟了,屈云笙还没给老子藏宝图。”
还没回过味来,屁股又被人猛地踹了一脚,耳边又是一阵虎啸:“别人家的儿孙都是争着抢着为国殉身,你倒好,为个男人殉情,真是我屈氏开天辟地第一人!我倒要看看你今后要如何自处。”
我只觉得眼前黑烟滚滚席卷而来。
×你个屈云笙,原来你tm是殉情,你tm还是为个男人殉情,你tm框我!
你个断子绝孙的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