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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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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发现的狼群已不知所踪,但恢复精神后图南没多久便找到第二支狼群。

连珠箭下,满载而归。

回到城里,图南立刻着手给猎物们扒皮取毛,忙活半日后得到狼毛、兔毛若干,但不是所有毛都适合制笔,图南又与五郎一起挑了一个时辰,从中挑选出可用的毛。

下一步是将狼毛、兔毛与屠户处买回来的山羊毛——南方养山羊,羊毛易得,图南便花钱买了——按照一定比例搭配,用胶置入笔杆中。

笔杆都来自图南写秃了的笔,足有二十支,皆以紫檀、黄花梨等珍贵木料制成,可重复利用。

但这个步骤需要花的时间也不少,时间却不早了,图南便让五郎先回去,明天继续。

五郎拿着刚挑好的兔毛茫然的看着图南。“回哪?”

“回驿舍啊,你都两天没回去了,杜若该担心你了。”

“那我跟她报个平安再回来。”

“回来做什么?”

“过夜啊。”

图南扶额。“你住哪?”

“我跟你一起睡。”

“可我这就一间房,水委也和我一起睡,我倒是不介意一边睡水委一边睡你,但你....”

“我介意。”五郎委屈得如天空般瓦蓝的眼眸中氤氲起雾气。“我是你的情人,不是她的,你怎么能这样?”

美人含泪,我见犹怜,图南瞬间投降。“今天你先回驿舍,我明天就让水委搬出去。”

五郎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那我今天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搬来。”

图南:“....你的哭脸笑脸翻得真快,比我翻书还快。”

五郎笑吟吟问:“不可以吗?”

图南看着五郎的笑容,脑子立刻宕机。“可以,你做什么都可以。”

*

亮如白昼的晚上。

忙了一天回来的水委吃着图南为自己专门准备的爱心宵夜。“我说你怎么突然给我准备宵夜,原来如此。但因为他想和你睡,就让我搬出去?”

图南谄笑。“你看我这如此逼厌,哪有客舍舒服,你跑生意,从这里出发也要走很久,不如住渡口周围,我可以给你推荐,你从中选一个最满意的,我付钱,如何?”

“我是你亲戚。”

图南对着手指道:“可五郎美。”

“我们一起长大。”

“五郎美。”

水委被图南的重色轻友气乐了。“你哪天死了,一定是死于男人。”

“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水委:“....”

你无敌了。

水委第二天还是搬走了,她东西不多,图南搬了一上午便搬完了。

上午帮水委搬完窝,下午又帮五郎搬,但五郎东西是真少,除了一大箱子的华服,几乎啥都没有。

图南为五郎的衣裳震惊,每一身都漂亮无比。

“你怎么这么多衣裳?你是开屏孔雀吗?”

五郎问:“好看吗?”

“好看。”

“你想看我穿那身?”

图南看了看,发现自己实在无法从这些随便一身都要万钱的华服中选出最烧钱(划掉)漂亮的。“五郎不论穿哪身都是最漂亮的,世人人靠衣装,独五郎不同,衣靠人装。”

五郎被夸得合不拢嘴。“图南太有眼光了。”

一个吹捧一个笑纳,欢欢喜喜的将东西完全归置好,图南问五郎:“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自己做饭吧,我想学做饭。”

“那就去买食材。”

林精城的菜市很大,蔬菜水果肉类水产应有尽有,连海鱼都有。

俩水产对鱼鳖兴趣不大,海里时天天吃早吃腻了,就想吃点陆地特产换换口味。

豚肉腥躁,必须用大量香料才能变得好吃,但大部分香料比肉还贵,以香料烹饪豚肉,最后吃得是豚肉还是香料都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羊肉比豚肉好点,怎么烹饪都好吃,但这两天都在吃烧烤,俩人不想吃太油的。

一番挑选后俩人停在卖鸡的区域。

林精城因为朱厌君的缘故,禽畜培育做得非常不错,几个月就一代的鸡培育得尤其出色,本地鸡与十洲优质鸡品种结合培育,再以建木果实喂养的肉鸡味道甘美,肉味浓郁却无腥味,不论被誉为不逊山珍的优质食材。

“这鸡怎么卖?”

“二十一铜锱一斤。”

五郎一指最肥的一只。“我要那只。”

小贩熟练的抓鸡称重。“两斤一两半,算你四十三枚铜锱。”

“好。”五郎伸手从钱袋里取钱。

一直旁观五郎怎么买东西的图南无语的按住五郎的手。

“怎么了?”五郎不解。

图南看向小贩。“我记得肉鸡是十七钱一斤,几时涨价了?还有,你这鸡肚子挺鼓的,喂东西了吧?”

“你别污蔑我,那是肥肉。”

“可我记得本地鸡是在绿肥田里半牧半饲,活动量足,多瘦肉而少肥肉。”

小贩欲哭无泪。“真的是肥肉,这只鸡特别懒,能趴着绝不站着,你别毁我招牌。”

“十七钱一斤的肉,你卖二十一钱一斤还好意思说招牌?”

一番讨价还价后,图南与小贩重新敲定价格:整鸡二十一钱。

五郎目瞪口呆。

图南将鸡递给五郎。“你的头发一看就是外乡人,他故意欺你不懂物价。”

五郎看了看自己今天的服饰,是本地风格的服饰。“怎么看出来的?”

“口音,还有你的头发,元洲陆地上虽然也有鲛人,但没有白发鲛人,以及你的衣着。”

“我的衣着怎么了?”口音和头发他认,但这身衣服是找的兕国人做的。

“大写的肥羊。”

“为什么?”

“你的衣服一看就很贵,而穿这种衣服的人根本不会亲自来买菜,家中仆从成群,有专门的仆人负责采买,我估计他们将你看成体验生活的高门公子了。高门公子不差钱,图的就是玩得开心,所以宰你肥羊,各取所需,只是没料到我不是。”

五郎纠正道:“我不是体验生活。”

图南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没那么无聊。”

陆续又买了几种食材,图南没再与第一次般全程砍价,而是让五郎学着砍价。

“你是陆君之孙,虽然无法像陆君之子一样因血缘封侯,但你有才华,陆君来日必定重用你,以你之才华封侯并不难,说不得那一日能裂土封国,对衣食住行的物价还是要有所了解,免得来日治理一方或治理封国时被底下人诓骗。”图南想了想,拿起一枚刚买的鸡子。“好比这鸡子,一钱两枚,但在一些国家,王侯贵族吃的鸡子是十钱甚至百钱一枚。”

五郎大惊。“什么鸡子这么贵?”

“和你买的一样的鸡子。”

五郎问:“那些王侯贵族是极北或极南之地的王侯贵族?”极北与极南之地气候寒冷,草都不长几根,何况鸡,鸡子贵上天也正常。

“温带国家。”

“....那些王侯贵族脑子有毛病吗?”

他可以理解贪腐,因为这种事确实存在,目前为止也没人能完全杜绝它,即便是明君也只能压制它,不让它影响到国家机器的运转,但十钱百钱一枚鸡子就太离谱了。

“他们脑子没问题,只是不懂物价。”

“懂物价很难吗?出门都买一趟就知道了。”

图南莞尔。“可他们生来锦衣玉食,不论需要什么,会有无数人进献,为什么要了解物价?”

“为了不被坑钱。”

“你都说了有利可图,坑钱的人又怎会让他们了解真正的物价?所以关键还是在自己,你如今了解的常识多一些,未来被坑的钱便少一些。”

“有道理。”五郎思考须臾。“但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被坑钱了吗?”

“应该知道,毕竟不是真正的傻子。”

“那为何不管?”

“没有渠道了解真正的物价,可能也没有那个意识,人无法想像自己没见过的事物,从生下来就没买过东西,不论要什么都会有人送上的人,脑子里有可能形成知见障。”

五郎补充道:“也可能是权衡利弊后选择不管。”

图南看着五郎。

五郎道:“水至清而无鱼,查清自己被坑了多少钱,换一批人也还是会贪,甚至贪得更多。就我读史所见,陆地国家越是高门大户,越是需要大量奴仆伺候,若给每个奴仆发工钱,那该是怎样庞大的开销?但生命不会被穷死,你不给钱,生命会自己想办法弄钱。说不定那些王侯贵族觉得,与其给所有人工钱发到位,不如默许一部分贪污捞油水。”

图南思考了下自己见过的一些宫廷动辄数万宫女的盛况,发现五郎的理论不是没可能。

比如那个皇宫中有八万宫女的皇帝,哪怕每个宫女每年只发一千铜钱,也是八千万铜钱,这可不是小数目,而这还只是宫女,没将阉人算进去。

图南颔首。“或许正是如此。”如此才能解释那么多国家那么多宫廷都不约而同孕育出同样的问题。

“但就算是权衡利弊后做出如此选择,还是觉得能做这种选择的人脑子有病。”五郎道。“最省钱且解决问题的方案不应该是只保留几个照顾自己衣食住行的仆人吗?”

就像折丹王,整个王宫里负责照顾皇室家庭衣食住行的宫人不超过百人,其中相当一部分还兼职整理文档的工作,发一份工钱让人干两份活。其余杂七杂八的事物更是只要与政务沾一点边,负责它们的职位就都变成官吏,都是官吏了,自然不用君王自掏腰包。

很抠,还削弱了后人的王权——打工人谁发工钱就忠于谁,变成官吏的宫人们向国库领工钱也意味着对君王的忠诚不再绝对,忠诚度完全靠君王魅力,折丹王能做到发工钱的人不是自己,别人也忠诚于她,后人就不一定了。

但折丹王无所谓,她穷,不论什么后果都不可能比穷可怕。

图南思考道:“我觉得做王做到皇这种境界的应该不多,而且别人也没她那么倒霉。虽然陆地王朝的开国之间都是起于战乱,人口或减半或减三四成,很穷,但再穷,剩下的人口也不小,可以供养他们养几万宫人。”

“禺京之乱后海国剩下的人口远超过陆地王朝开国时的人口。”

虽然禺京之乱打出狗脑子,但海洋面积碾压陆地面积,哪怕血流成河,活下来的也不是小数目。

“但陆地王朝大部分人口是农民,被束缚在土地上,不论是治理还是盘剥都很容易,而海洋,咱们也就比陆地上的游牧文明好点。十洲漂浮于七洋之上,七洋相连,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任意往来海洋任何角落,甚至跑到陆地上。不论是盘剥还是治理都很难,这也是陆地上很早就诞生了文明,建立国家,而我们直到海若王时期才从部落向国家转型,且海若能建立国家也借了陆地的力量。虽然我不怀疑他对棠后的爱,但我非常怀疑他与棠后结婚的动机,他俩的婚事完全是一场趁火打劫。”

五郎辩解道:“那也没办法,传闻海若王向棠后求婚九百九十八次,次次被拒绝,若不用些手段,棠后永远不会与他结婚。”

“所以我怀疑他的动机啊,什么人能在被拒绝结婚那么多次后还能坚持不懈,就是要与对方结婚?正常人顶天被拒绝三五次就该懂得知难而退。”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爱?”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回忆一遍他俩的历史记载,再说一遍这话。”

五郎摸着良心道:“我相信海若王的坚持不懈是为了爱。”

“十足十的为了爱?不掺利益考量?”

五郎:“....对,十足十。”

图南莞尔。“看出来了,海若王是你偶像。”

“你不喜欢吗?”五郎看了眼图南的头发,鲛人多蓝发蓝眼,黑发蓝眼数量比白发蓝眼多一些,但也只是多一些。“棠后黑发黑眼,她与海若王的后裔中出现了黑发蓝眼,看你的发色当是海若王的后裔。”

海若与棠的后代不一定黑发,但黑发一定是他俩的后裔。

图南不以为然。“超过五代的直系祖先就是元亲,何况十几代的祖先,他名字都不在我全名里。”

“你不喜欢他?”

图南摇头。“我喜欢啊,他很伟大,带海洋埋入一个新的时代,做为受益者,我怎可能不喜欢他。只是感慨他很符合那个时代的特色,一个真正的君王,不管做什么都要图点啥,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正因为他是这样的鱼,才能建立海国。”

图南赞同。“在那个列王群星璀璨的时代,不够狠够绝的都被淘汰了,而且他趁火打劫也不算狠,最狠的得是风洲,一日杀十五子,知道的杀的是子嗣,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的是豚犬。”

边走边聊,话题漫无边际,随心所欲,想到什么话题就聊什么话题,一直聊到家。

图南拿着食材去处理,五郎洗刷锅,将稻饭煮上时图南也将食材处理好,指点五郎如何烧菜。

烧鸡块成品出来后图南夹了一筷送到五郎嘴边。“尝尝。”

五郎不解:“不应该你尝吗?”

“你做的,你尝。”

“你分明是怕我做得不好吃,不敢先尝。”

“明白就行,何必说出口?”

五郎愤愤的咬住鸡块,表情立变。“好吃,太好吃了。”

图南哦了声。

“你不尝尝吗?”

“你的表情太做作了,一看就是假的,我才不上当。”

五郎夺过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往图南嘴边塞。“不行,你今天必须尝一口,不然我就亏大了。”

“我不尝。”

图南转身就跑,没能跑掉。

五郎一把抱住图南。“尝一口,就一口,不难吃的,真的,没骗你。”

图南坚决摇头。“不尝。”

“你不尝我就哭给你看。”

图南:“....你是稚童吗?动不动就掉眼泪?玄帝都没你泪腺发达。”

“谢谢。”

“谢什么?”

“谢你夸我比玄帝厉害。”

“....”

“尝尝,是你让我尝的,你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一口?”

“就一口。”

图南试探的咬了一小块,眼睛不由睁大。

调料味有点重,谈不上好吃,但也不算难吃,普通人的能入口水平。

“味道还行,能入口,你方才怎么那副作态?”

五郎理直气壮道:“你让我试吃,我还不能骗你玩?”

图南噎住。

“我再烧个菜,你想吃什么?”

“做个清淡的,小葱炒鸡子好了。”

“小葱炒鸡子,好的。”

图南捡了六个鸡蛋。“你去洗一把葱。”

小葱炒鸡蛋不用添加调料,味道比烧鸡块更可入口,配着味道浓郁的烧鸡块,夕食时图南吃了三碗米饭,比平时少一碗,五郎见此洗了一盘水果给图南补上那一碗饭的空缺。

饭后消食确保不会犯困,归来后图南开始默书看书,怕五郎打扰自己,也给五郎挑了一卷书。

五郎打开看了看,发现是鯈子,一部记载大量寓言与风土人情的书,图南给自己挑的这卷全是寓言。

“这不是给稚童看的吗?”

“诶,鯈子寓言虽童稚,却蕴含无穷道理,是老少皆宜的读物。”

五郎狐疑的看着图南,怀疑图南在打击报复,但没证据。

图南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的看书默书。

许是自己想多了,五郎打消自己的怀疑,坐在图南身边看起书。

在森林里耽误了两天,图南今日份要看的书有点多,比平时更晚才拉窗帘休息,拉完窗帘转身走到床边,没摸到温暖的被褥,只摸到冰凉的尾鳍。

五郎不满的看着不上床的图南:“你怎么还不上床?”

“这床是人族的床。”不是鲛人的床,挤不下两条尾鳍。

“难怪感觉有点逼厌,今天太晚了,先凑合,明天换张大床。”

“要不你变回腿?”

五郎皱眉。

图南问:“你不想试试陆地生物的姿势吗?”

“陆地生物的姿势?”五郎露出茫然羞涩之色。“可我是鱼....”

感觉到尾鳍消失,图南摸上床抱住五郎。“鲛人寿命漫长,多体验新鲜事物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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