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将村庄笼罩在昏沉的黑暗里。院内的桃树也在沉睡,唯独探出一枝压在窗边,桃花被月光耀亮一抹浅浅的粉白色,欲坠不坠,唯恐惊扰了一室的宁静。
柳余恨解下外衫,只余月白的中衣。墨发披身,又分出两缕沿着侧额垂落在胸前。将外衫叠放在塌边,少女纤细的手却忽而搭在他露出一截的腕骨上,顺着掌背滑向指缝。
男人节骨分明的手颤了颤,轻轻一覆,便虚拢住少女微凉的指尖,放回被中,再耐心地掖住被掀开的被角。
"....还是很冷吗?"
柳余恨垂眸,三娘侧身蜷缩在塌上,只露出苍白的小脸,杏眼闭在一起,紧紧咬着唇。闻言也只是轻轻点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三娘回家后便一直喊冷,像是发热,但浑身冰凉,如果说是寒毒,可喝了药后也不见好。方才将她拥入怀中时已经沿着经脉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也只是稍有缓解。
穷乡僻壤之地,除了必要的沐浴炊饮,并没有生火的必要,围炉更是奢侈。可三娘发寒之症,绝非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
"我绝非趁人之危,三娘...望你莫要怪罪..."他顿了顿,转而认真地注视着三娘补充道,"等我了结前尘,届时定负荆请罪,任你处置。"
柳余恨缓缓躺在三娘身侧,扶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展开她蜷缩着的身体,把她的双手拢在自己宽厚的手掌中。将她的身子放在自己的怀抱里,让她发青的小脸靠在自己最火热的胸膛前。
"唔......."
三娘仿佛是明白了他的用意,又更向他怀里凑了凑,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她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只记得要汲取热源,因此不得章法,动作间蹭开了本就扎的不严实的中衣上杉。
冰凉柔软的脸贴在因紧绷而微微鼓起的胸膛前,睫羽颤动着剐蹭不轻易示人的那片肌肤,毛茸茸的发丝蹭着侧颈,就连浅浅的吐息也喷洒起一片痒意。
像喝了一口老酒,酒香密匝匝地沉淀在胸口,如果肆意从喉间喷薄而出,定会带起连同天灵盖都要舒爽的快意。可他只能连同暧昧不清的情绪一同憋在心间。
余光里三娘并未因回温放松,贝齿仍咬着唇瓣,已经渗出了血珠。
"三娘.....别咬唇,出血了。"
沙哑的低吟艰难出口,他浑身热得惊人,从脖颈到耳根一片霞红。他颔首哄着小姑娘,手掌抚在她的下颌旁轻轻摩挲。
"都没事了....都没事了....."
三娘还未完全清醒,便无从得知是什么让她落得如此境地。
柳余恨对三娘的了解太少,她的过去,她时常面色冰冷,双目放空的原因。而三娘对他的了解也不多。说到底,他们的命数只不过是不经意相遇,无论这过程多么让人眷恋,最终都会分离。
丑陋、身负血海深仇的将死之人,和身世神秘、赤诚可爱的侠女——或许和她相遇已是上天给他最后的温柔。
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一个声音告诉他,三娘是好孩子,她不会介意的。她看过你最不堪的模样,也主动投入你的怀抱。是她先牵起了你的手,这并非都归咎于你。你已经忍了太久,为什么要错失良机?
可我已经足够贪心,不能再拖着三娘一起跌入泥潭。
"柳余恨。"
三娘轻柔的声音呼唤他。她仰起下巴抬头恍然地看他,一手挣脱了桎梏,落在他未被面具覆盖的那半脸上。
"眼前好花,看不清...你....在哭吗?"
她的音色还是软软的,杏眼眨了眨,好像要努力看起他的表情。
柳余恨这才惊觉一道湿润已划过侧脸,落在三娘的鼻尖上。他的桃花眼还泛着水光,皱起的眉,紧绷的下颌,无不提醒着他的失态。
"...对不住,我....."
"没事——"
三娘眉眼弯弯,柔软的指腹替他拭去泪痕。小姑娘不知轻重的指尖略过他的左脸,面具啪嗒落地。
"你在害怕什么?你想做什么——是什么,让你犹豫,又露出这种表情?"
她笑了笑。
"不要难过,也不要道歉,我不介意这些的。"
谁能抵挡这样温柔的声音?谁能斥责这样可爱的话?当一个美人躲在你怀中,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你——当她的眸中只能映出你时,当她不畏你丑陋不堪的那部分时,谁能忍下汹涌澎湃的热意?
"别看我....."
他闷闷道,抬手遮住三娘的眼睛,睫毛划过掌心的触感让人心猿意马。他狼狈地侧过头,拼命让视线离开三娘的唇瓣,离开那渗出的血珠滑过她下巴的红痕。
"无论什么.....你都会原谅?"
声音低哑到了极点,如沙粒摩挲过喉间,还带起胸膛嗡嗡的震动。
"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也有很多秘密,但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
"人生苦短,为何总要逡巡于往昔和幻梦?"
她说——柳余恨,求你所求,得你应得。
"......"
他的唇几乎是急切地落在三娘染血的下颌上,寸寸吻遍这道红痕一直到她柔软的唇央。
香甜,带着一丝铁锈的腥味,让他忘记了平日的隐忍,描摹着她唇角的弧度,深深浅浅辗转缠绵着。
柳余恨半张脸毁容,连同左侧的唇瓣也被扭曲的肌肉牵起,肿大可怖。毁容的左脸已经丧失了表情,可他另半张温润如玉的面容却是堪称恳求的神色——不要推开我。他紧闭着的桃花眼,无意识滴落在三娘锁骨上的泪水仿佛在说。
"就算这样......"良久,柳余恨克制地分开二人,低低喘着气,唇齿翕动,几乎是哭腔般问道,"你也能承受吗?"
眼眸深处,是深浓欲滴的渴望,以及微不可见的期盼。
分明是他在索取,可男人却神色委屈仿佛被人欺负了般——那半边狰狞可怖的脸在烛光下影影绰绰,被少女白嫩的指腹轻点了几下。
柳余恨惊得侧过头去,却被三娘的手又轻轻抚正。
"我们是朋友。"三娘的唇瓣亮晶晶挂着水痕,下唇因充血而肿起,杏眼潋滟,认真地注视着他,没有一丝嫌弃的意思,"朋友,是能承受对方的痛苦的...."
话音未落,却被堵回口中。
修长的手指按住少女的枕部,她被迫抬起头,迎合过于这杂乱无章的索取。
唇齿纠缠中,她无意识弓起的腿被按住,柳余恨微微用力,覆身而上。青年的薄唇向旁侧游弋,含住少女柔软敏感的耳珠,激起一片薄红。
"....三娘...."
他喃喃,吐息喷洒进耳廓里,暧昧模糊的低语刻入骨髓。
".....我帮你疗伤,好不好?"
柳余恨中衣凌乱,墨发铺散开,臂膀紧紧箍住她的腰肢。他像狸奴撒娇般轻轻蹭着三娘,胸膛肌肉绷起又放松,再往下看,青筋脉络如溪流延淌深入衣料。
烛光摇曳,将两人交缠的身影照得恍然。
他的手掌贴着三娘的后腰按向自己,内力从掌心涌进她的脉络中。以内力舒缓脉络之余,撒娇的动作愈来愈沉重,伴随着声声低吟浅唱的破碎节奏,隔着衣料摩挲滚烫的爱意。
他幼时曾与好友一同观街边的杂耍手艺。一只薄如蝉翼的皮鼓,面皮饱胀,用关节在其上轻轻敲打,鼓声不论章法,或轻或重,或缓或急,伴着人群的喝彩声,鼓点越来越密,直到持鼓人以银针戳鼓,一声闷响,皮鼓中的气流猝然倾泻。
当日的心情与此刻的快意重叠,震震呼啸的浪涛拍在岸壁上碎成白玉,他的呼吸由重至轻,晃神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三娘....."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撑起身,身下的小姑娘表情迷茫,杏眼瞪得大大的,仿佛不知道他为何一直撒娇。
"你刚刚蹭得我有点痒。"
柳余恨紧咬后槽牙,羞得面红耳赤,喉头却不由得上下滚动。
"你......"
他欲起身,头皮却传来一阵刺痛。
"我不冷了,就是有点困。"
三娘的手指绕着柳余恨的一缕墨发,眉眼间带着倦意。
她陷在软榻内,抬眼望着坐起的柳余恨,眉眼温柔。昏黄的光影在她的面容上明灭不定,她双颊又同从前般红粉,唇瓣翕动,银丝挂在嘴角上欲坠不坠。
"等我先去换身中衣。"
柳余恨偏过头站在榻侧,身上深浅不一的疤痕在昏黄的烛光下被模糊,只有肩前几道划痕红得醒目,墨发披散在背后,更衬得人肌理如玉,羞意艳若桃李。
他的声音轻飘飘散在空中。
"朋友....就是要抵足而眠。"
玩家终于登上游戏角色号。
?怎么回事。
游戏界面上的粉衣女侠和npc排排躺在床上,头顶都显示【沉睡】的状态。
电脑关机前的【虚弱buff】框已经变得很浅,应该是快恢复了。
但是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跟npc睡在一起啊摔!
就在这时,画面上又跳出来系统提示。
【检测玩家已登录】
【结束系统自动控制状态】
【正在退出插件......】
【请继续游玩】
玩家一脸懵地打开绿泡泡戳了戳基友。
"宝宝,你给我加载了什么插件啊,怎么还有虚弱buff和系统自动控制?"
基友的声音透出一点调侃。
"怎么啦?不是很方便吗,我听你说这个游戏需要玩家们对战,所以就给你整了个短时间内能提高等级的mod。系统自动控制是根据你角色的行为模式,在你下线的时候持续跟npc们互动,这样就不用担心放置的时候npc们的好感自然下降啦。"
"但是为什么还有副作用?"
"纯开挂多没意思啊,一刀999玩一会儿就玩腻了,你之前不是喜欢恋爱游戏吗,我就自己加了一点设定。这个就等你自己摸索吧——"
玩家叹气,任命地挂断绿泡泡电话,点开任务状态。
【恭喜达成成就:友情卡】
【我们是朋友.....可以承担彼此痛苦的朋友。】
【已开启柳余恨友情路线】
【是做什么都可以的朋友哦?】
【不得不说,玩家太棒棒啦!请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