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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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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阙特勤的中军大帐,在帐中激起一片愤怒的波澜。阙特勤此次出征,也有他父亲昔年的几位旧臣从旁辅佐,当即就有一个年近不惑,身形健硕的男人跳了起来:“默啜实在欺人太甚!”

阙特勤拿着信件正在沉思。那人已经连声叫了起来:“传令官!点出兵马!我们去把那小子和他的军队都杀了。回去就和默啜说,是唐人的部队干的。”

传令官本就候在大帐之外,闻声赶忙跑了进来,半跪在地上,任那人急吼吼地喊叫,只把一双眼睛望向阙特勤,等他发号施令。

那中年人这才讪讪地把目光看向阙特勤:

“伯克,他把您调来攻打这些没有意义的地方,又写信给拓西可汗的族人,叫他务必在今日之前赶到,分明是要自己的儿子抢占您的军功。您绝不能咽下这口气!”

阙特勤没有立刻回答他,只将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大汗既然有如此安排,我只能服从。”

这话简直不像那个血气方刚,好勇斗狠的突厥勇士,更像是日前他葬身黑沙暴中的挚友,以智计卓绝著称的乌特特勤。

帐中一时寂静下来,只听到阙特勤缓缓的踱步声。

阙特勤来到地图前,将那封密令放进了熊熊燃烧的油灯中,眼看着纸张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他才开口说:“承蒙大汗天恩,将此等偏僻之地交给了拓西可汗的族人。我们应当立刻北上,去河曲之地攻打富庶的六州胡!”

六州胡是富裕的粟特人在中原的聚集地,这些商人有的是财宝金银和奴婢,但并不在阙特勤的目的地上,帐中的突厥将领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阙特勤见众人没有明白,也不和他们废话:“我们也是奉大汗密令行事!军令如火,大军必须马上调头北上。”

帐中这才有将领反应过来,阙特勤是要给默啜来一手瞒天过海,大汗密令素来只能秘而不宣,等到到时候带着战功、人口与财宝回到牙帐,就算默啜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他总不能说自己下密令抬高儿子打压侄子的军功吧?想到此处,他立刻出列一步,低头奉命:“末将遵命!”

有他这一表态,帐中的突厥将领人人喜笑颜开,恭候阙特勤调兵遣将,都想着去六州胡发大财。

阙特勤面色稍霁,命精锐骑兵开道,重骑兵护在两翼,步兵断后,将大军掉头北上。待到人人领命出了营帐,他才小心叫来自己的副官:“我有一项绝密使命,要差你去做。”

阙特勤的前锋部队驻扎,洛北和契苾承等人也不好就这样离开,只得在附近追逐几番猎物。

那些前哨部队的突厥士兵虽不能一起打猎,但干等总是无聊,便盯着他们骑马射箭。

队伍中大部分人都是强作镇定,手上发出去十箭得有八箭脱靶。每放一箭,便从前哨部队中传来一阵哄笑。便是契苾承,也有几箭射不着东西。

只有洛北神色镇静如常,箭无虚发,箭矢和猎物落入士兵之间时,他还呼喝那些士兵替他捡猎物,捡得慢了些便要挨他一顿训斥,几度还举起了鞭子,活脱脱一副突厥贵胄中的纨绔子弟模样。

那副官打马到阵前时,洛北正在喝令一个突厥士兵捡他射中的一只兔子,他的马鞍上已挂满了飞鸟小兽一类的猎物,伸手要东西的动作依旧理直气壮,像是真把这些士兵当成了自己的家奴。

那士兵被他催得脸色通红,趁把兔子递到洛北手上的功夫,伸手便拔刀一划。

洛北向后一仰躲过这一击,反手拔出腰间唐刀架在了士兵脖颈上:“你不想要脑袋了?!竟然敢行刺神狼的子孙!”

“大人!大人!”副官忙跳下马来在其中说和,他小心翼翼地将洛北的刀刃移开,又叫士兵们把那行刺的士兵拖下去抽十鞭子,才极为恭敬地向洛北道了个大礼:“我家伯克说,既然此地已经是您的牧场,他不便染指。若有逾越之处,他愿以自己的一件心爱的宝贝赔罪。”

说罢,副官从怀里掏出一只通体温润的黑玉扳指,双手举过头顶献给洛北。

洛北是认得此物的。这枚黑玉扳指是阙特勤的父亲,突厥复国之君颉跌利施可汗的遗物,也是阙特勤一向时时佩戴,不肯离身的心爱之物。

洛北深知阙特勤为人刚烈,不肯屈居人下,如今他不仅撤军,还叫副官将心爱之物送给自己赔罪。这便说明阙特勤不仅认出了他的身份,还在借着此物向他传一句话:

旧日的友谊,他阙特勤终生不悔,永世不忘。

洛北心底情绪翻涌,面上却绝不能表露:“哼,这才像点样子。阙特勤还算是个知礼的人……”

说话之间,那士兵受完了刑,被架着正要过来禀报,洛北故作嫌恶地望了一眼,又摆手道:“让你手下的这群蠢货离我的猎场远一点!免得坏了我打猎的兴致。”

副官躬身称是,目送洛北一行人远去。

洛北等人没敢走远,进了林中就各自找地方隐蔽起来,窥伺那些士兵的动静。

不久之后,突厥的旗帜一路北上,那些士兵也各自收拾行装上路了。

待到视线里再也看不到一个突厥人的士兵,契苾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同来的突厥人更是欢呼雀跃,恨不得现场高歌起来。

洛北只是轻轻一笑,他深知以阙特勤的才能,率领偏师来此扫荡这些平民百姓纯是大材小用。默啜这样安排,原因不过两点,一是担心侄子立了功会对自己的儿子造成威胁。二是阙特勤在秘密处决乌特特勤这件事上办事不力。但这一次来的要不是阙特勤——他的脑袋说不定已经搬了家。

契苾承见他一个人落在后面,放缓几步,与他并肩骑行:“洛公子,怎么了?”

洛北总不能说他在想如今和阙特勤分列两方,只怕有一日要在战场上刀兵相向,打了个马虎眼:“没什么,在想他们会不会去而复返。”

“我看不会。”契苾承爽朗一笑,“就凭公子刚刚那副说一不二的气势,他们绝不敢再来触公子的霉头。还有,公子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一句‘竟敢行刺神狼的子孙’真是绝了。我若不是事先知道公子身份,也要以为你就是神狼的后裔,阿史那家族的子孙。”

洛北哈哈大笑:“契苾首领,演个好人不容易,演个纨绔子弟还不容易吗?”

契苾承也笑起来,便没再追问他为什么心事重重。洛北也敛起思绪,跟在契苾承后面向山中行去。

早有人把大军撤退的消息传到山中,镇甸中一片又一片的欢呼之声,一行人打马入镇的时候,被当成了凯旋的英雄。

绝处逢生,山中处处洋溢着一片欢庆气氛。一行人将马鞍上的猎物解下来交给山间食肆的老板,叫他整治好了,摆几桌酒席庆贺庆贺。

解琬大手一挥:“请老板添些配菜,请满镇甸和附近部族的人一道来欢乐一番,酒钱我付!”说罢、掏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

老板连声谢了,叫来帮厨的伙计抬着一溜小兽进了后厨,解琬横眼一扫:“看起来这契苾部族有神射手啊,这些兔子飞鸟都是一击毙命的。”

契苾承笑道:“解御史见笑,我手下那群小子哪有这个本事啊,是洛郎中。”

“洛北……?”解琬疑惑地问了一句,那些突厥人便七嘴八舌地说起洛北一身骑射功夫实在了得,又是何等临危不惧,从容应付了那些突厥士兵。

解琬记在心里,对于这位少年郎中更添了几分怀疑——这个洛北,到底是什么来路?

晚宴之上,解琬当仁不让地坐了主位,吩咐下方开席。他出手阔绰,店家也乐得捧场,拿出了家中窖藏多年的好酒,一一奉上。契苾部族的子弟们喝多了酒,当场击鼓唱起歌来,镇甸中的汉人百姓依韵而和,双方挽着手,在酒宴边踏起歌来。

洛北自然也被拉在中间跳了两圈,待到第三圈时,他借口体力不支退了出去。酒宴已过了大半,满屋子的人都醉的醉,倒得倒。

只有解琬,因为大病初愈,只将酒略略沾一沾唇,见他离席,忙跟出来。

洛北已经卸下白日的妆容,重新将长发束起,换上汉人的粗布青衫,那衣裳在他身上随风飘荡,显出几分魏晋风度。

解琬上前一步,笑道:“洛郎中,怎么,酒席不合意?”

洛北摆了摆手:“解御史误会了,只是晚辈自幼学习岐黄,在饮食上有自己的规矩。暴饮暴食实在不可取啊。”

解琬见他答得真挚,神色略微一动。此地群山巍峨,天际之中,唯有春日月华的一点光彩:“我听闻,前来扫荡的突厥将领是突厥大汗默啜的侄子阙特勤?他在突厥素有第一勇士的名头,怎么会轻易放过此地?”

洛北心下一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解琬,还是回答:“以阙特勤的才能,来攻打此地本就是大材小用。他生性骄傲,绝不会这样班师回到突厥牙帐,一定会带兵攻打其他地方。”

解琬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洛北:“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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