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端落下的雨,掀起了七年前的那一天。
——一幕幕画面在颗颗雨滴之中若隐若现。
回忆如同夜幕前降下的倾盆大雨,淹没了这个城市。
灰蒙蒙的天笼罩着高楼大厦,远处的楼房抹上一层灰蓝,等待着黑夜的降临和星空的璀璨。
在一个实验室里,两边陈立着许多玻璃器皿,其中一个器皿之中有一个活物。
这里的幽蓝色的灯光在这些人来人往的白衣科研人员之中穿梭。
“零号实验体,一切指标正常。”一些人正在对照数据。
“从15岁开始的人生,会不会太异常了,小朋友?”其中一位逮住一个金毛少年说。
少年的肩头被按住,停住了脚步,疑惑的回过头。
“首领的要求,我们可等不起,”少年接着轻描谈写地回复,“准备唤醒实验体——等我回来。”他对其他人说。
浅紫色的眼眸里有灯光在闪烁,却掩不住眼中的冷漠和桀骜。
难道浅色瞳孔的人天性凉薄吗?
少年暂时离开,他要去和予矜——也就是黑手党的首领,汇报情况。
少年敲了敲首领办公室的门,随着脚步声逼近,许萧撷打开了门。可能是他刚准备离开,他对予矜说,“我回去了,首领。”
予矜没有回话。
少年很有礼貌地、小声对许萧撷说道:“许干部好。”
“嗯。”许萧撷低头看这位少年,简单的回应。直到看到他的双眼,脚步突然停住了,“我们见过吗?”
少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出于礼貌,回了句,“不知道。”他很快就移开视线,没有过多停留。
“首领,我来汇报情况。”
“成功了?”予矜抬眸看着他。
“当然。”少年带着胸有成竹又平静的语气回答到,“实验体的初始年龄是十五岁,不过智力跟的上。剩下的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做了。”
予矜打量了下少年——这个孩子是新来的,加入的时间不过才两个月,根据林婉的说法,这是江淮榆看中的一个资质不错的青年,但并不是江淮榆的徒弟或学生。这个男生有一头金色的短发,蓬松有质。浅紫色的眸子透出神秘和优雅,也有一份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漠。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举荐,予矜才把这个任务交给这位十五岁的青年。
“一开始太匆忙,还没问你的名字,”予矜说,“你是?”
“楚寒翊,异能名:暝冬。我的档案上都有。”
这个异能......果然是他......予矜心想。
“寒翊,零号的名字想好了没有?作为人类,不能没有名字。”
“他又不是人类,只是实验体而已。”楚寒翊小声的说,但很显然是在掩饰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
“寒翊,从他完成的那一天起,我们就要把他当成人类来对待。”
“首领,我们只要利用他就够了,他不需要什么......”
“我们不可能从根本上控制任何一件东西。每件事物都存在可能性,这永远都是无法预计的。所谓实验体,其实和异能者、或者是与以前兴起的人工智能差不多,人们妄想控制他们,妄图赋予他们生命的意义,可是,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顺从。”予矜滔滔不绝说完一些,心里想:我这是老了?怎么开始灌鸡汤了?原来我也是话痨......
“名字就是为了叫个顺口,喊他‘零号’,不就好了?”
予矜笑了笑。“实验体需要的是尊重,名字就是表现之一。而且,从某种意义来说,名字也是信仰。”
“为什么这么说?”
“暂且留个悬念。”
楚寒翊定住了几秒,随后说道:“悉听尊便。”
“你是主要负责人,要不......你来决定?”
楚寒翊想了一会儿,他看着予矜,脑中又想起实验体的样子,“陆苏瓷,大陆的陆,流苏的苏,瓷器的瓷。”说着,他走到予矜桌前,写在了一张白纸上。
“为什么不以苏为姓氏呢?”予矜问。
这一问如果问别人,那只会觉得莫名其妙:都让我自己想了,还管这些?
但楚寒翊只是笑了笑,“用他的名字,纪念我的故人。仅此而已,但也不用过于明显。”
“你只记得他的名字?”
“差不多,也许他是我一个比较重要的人。”
“你记得?”予矜问的时候表现的很警惕。
楚寒翊相视一笑,“也许吧。”
予矜的心头一紧,但也露出一抹包含算计的笑。为了缓解这个氛围,他打趣儿道:“喂,你要玩替身文学吗?”
楚寒翊:“他们的区别我最清楚,不可能会弄混。”
楚寒翊没等予矜回话就转身离去,他很在意实验体接下来的情况。
“他就交给你了。”予矜说。
楚寒翊边走边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