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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戒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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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悯终于收手,他的秘书领人将邬南柯带走了。

“这样……以后还能演戏吗?”

没人敢轻举妄动,因为动手的人是江悯。那些人仍只是围在四周,面面相觑,最多也不过克制着议论些什么,并且议论的对象都是邬南柯:“真的好惨……”“他这是犯什么事了?”声音也都小。

——“他这是犯什么事了?”

这个问题被某人脱口而出。

或许当时很多人都奇怪。毕竟能被股东亲自动手打,还是被江悯这样的股东亲自动手打的人指定是有点什么。邬南柯又是北城文化的新签约演员,还有《神话》这部电影没上映,前途无量。但当时奚元也在场。

要知道,她其实很少出现在公司,一直让大家觉得有点神秘,以为她会到电影放映后才开始活跃。所以结合最近新闻,他们后来不难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一切都说得通了。

——偷拍事件的肇事者是邬南柯。

但他却已成为他们北城文化的“自己人”,又是他们花费了大量心血投资的电影的男主演,所以江悯要顾全大局、不能用光明手段来处理这事,一时忍无可忍,只能这样把他给揍得半死不活。

奚元又看向杜锡红。

她显然已想出答案,这会儿冷静多了。看着江悯,又看看她,两人再次对上目光。

就这么定格几秒,意味不明,又似乎有着极深的、连她们自己都说不出的含义。奚元最先回神,走到江悯身边,碰了碰他手臂,小声道:“跟我先走。”

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她随着他往反方向走了。穿过来时走廊,从另一侧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你还能开车么?”她小声问。

看江悯那张脸,他现在比平时更了无情绪,面色却差得十分明显。他倒没多说什么,示意她车钥匙在自己衣兜中,语气才温和:“会开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她小声嘟囔。

去拿车钥匙时才低头看他的手。很红,很多血,应该是邬南柯的。但她直觉是他会不会也受伤了,立刻把他手牵起来,放眼前细细端详。指关节上真的有破皮擦伤。

她悻悻地松开他手,将他车解锁,先给他开了车门。他兴致不高,但看她这样活像他秘书,上车前还是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眼。奚元也懂这眼神里的戏谑,忍不住没好气地“哼”一声,上驾驶室,导航到他住处。

其实就是她之前从美国回来、和他过年住过的那公寓。

他看了她设置的导航目的地,没有说话。

她知道路上会经过药店,给他买了包扎外伤的药、棉签和纱布,没让他下车跟着。他在车内撑着额头评价道:“你还挺细心。”

“你毕竟是因为我才打人,我不得把你给伺候好么。”

他笑。

路上看着冬日下午的阳光,明明很耀眼,却稀薄得带不来多少实质性热量,照得街景也一片朦胧梦幻,一种很强的梦核感。

奚元突然想到,她和江悯之间好像从来就没认真地确定过什么关系。从来都是像眼前的这番景象,模糊不清,黏黏糊糊,说不清楚。

到江悯住处,她没做多余事,也没往屋里走,直接让江悯在沙发上坐了。她在他身旁,只端起他的手注视,拆了从药店买的东西给他认真擦血、上药、包扎。

期间什么话都没有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规律的呼吸。

江悯大抵是累了,烦了倦了,很需要安静,所以沉默。

奚元则有自己的心事。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她很快地瞥过去一眼,忽然有种想法。如果时间再晚点就好了,如果是夕阳那样五彩斑斓的光就好了,那样应该会更好看吧。然后又想到两年前那晚的春节的烟花了。

“我走了。”

给江悯处理好伤口,她就起身了。临走前看他一眼,他微微眯着眼看她,似乎是对她捉摸不透。

她也无话可说。

……

这天的微博之夜红毯按时举行,各路一二线当红明星的名字在微博热搜上依次亮相。

这样的竞争在女星行列中尤为激烈。奚元一个个看着,也关注着那些营销号评价。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一个名字。

作为二线女星中一员,杜锡红一出场并没有过高热度,名字在热搜榜偏下位置。前面仍旧是那些江山稳固的千万粉丝级前辈。但她的造型确实亮眼,让奚元想到她之前给江悯发的消息。她有自己想法,这次穿的是一套极其与众不同的恶女风礼服。Blingbling的晶黑色深V鱼尾长裙,但以极其鲜亮的杏花粉色坠地流苏披肩为搭配,撞色感高级而吸引眼球。

她接了长发,剪了公主切,很衬她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化着着重强调眼眸下部的浅烟熏妆,在一众红黄蓝绿或一味纯黑色的造型中脱颖而出。这样的妆造极具攻击力,也和她以往风格形成很大反差。

北城文化显然不吝啬给她买各种营销号通稿作为加持,关键词都是什么【小说里嚣张跋扈的暗黑风女二】、【反派姐姐来了】,很符合当下网友的审美及胃口。

其他女星的热度基本是在出场时突然升顶,再缓缓下降。奚元注意到了,只有杜锡红的关键词是一开始中规中矩,却能经得住时间推移,稳步上升,甚至在热度保持的最后时间超了几个热度逐渐下降的一线女星。

微博之夜的红毯热度也快过了。

可以说杜锡红战绩不俗。

奚元放下手机,能想象到此时的北城文化大楼灯火通明,某个办公室里专门忙着杜锡红事宜,却是热闹非凡,欢声笑语。

而手机光熄灭,她这面积不大的公寓里也没开灯,只有她一直放着听个动静的电视在喧哗。

那些一句一句、清晰的话语进了耳朵却变成一段段背景杂音。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手机屏幕光暗淡,像一尊熠熠燃烧后又变成灰烬的蜡烛。她很幽深、很幽深地叹了口气。

江悯给她发消息:【好好休息吧。】

她却说:【给我找点事做吧,江悯。】

【就算没什么工作,上课也行,让我每天也有点事做吧。】

*

原来杜锡红才是那条鲇鱼。

一条比邬南柯更合格、更精力旺盛,也更加聪明的鲇鱼。

奚元不得不承认,自己想找事情来将自己填满都因她而起。无论是江悯对自己分心,还是和杜锡红在同一公司对自己上进心的刺激。

而江悯效率依旧高,立刻给她安排同在拍摄《神话》时差不多的课程。有表演,有健身,有台词功底等等,甚至还有书法和画画。

他仿佛一个没有心的人,对发生的事,对她所在意的那些问题并不提及,讲实话也没什么解决办法。他还是要和杜锡红交流,他还是要为了北城文化的发展而投入身心……她慢慢开始让自己对他戒断。

和他一样,只说些日常无关紧要的话。

【早起了】、【吃完了】、【在上课】……他不给她发消息她也不会主动说。但他每天一定会给她发几句消息。

她心里很难受。

她永远记得自以为可以慢慢愈合的那个早晨,从他手机里看见他和杜锡红聊天记录的一瞬间。

他们两人的头像鱼刺一样总那么深深地卡在她喉咙里,每每呼吸和吞咽唾沫时都让她感觉恶心。所以每次忍不住多给江悯发什么消息时她都忍住了。她认真地上每一节课,把精力都投入到这些事上。这感觉她在拍摄《神话》前体验过,和世界保持距离,独善其身,慢慢变好。

如果江悯不主动找她吃饭或逛街,她下课就自己去一些轻食店或咖啡店。

但她不再能光明正大上街了,戴鸭舌帽和口罩变成常态。乐趣就是拍一些好看的吃吃喝喝的照片,一些看到的风景,譬如路边的小猫、某天很好看的夕阳,至多是自己穿搭,发到现在的ins里。

童梦真是她最忠实粉丝,有时也和她一起吃吃玩玩。

慢慢等到天气变暖,这是一个温和又平静的春天。

而后步入蝉夏,奚元在表演课上认识了一个很合得来的女演员。

二十二岁,叫“陈淞媛”,奚元看她的第一眼就被吸引。

她有少数民族血统,是很少见那种有攻击力的长相,在北城戏剧学院就读。签的不是什么大公司,也是她自己上进在外面上表演课。和奚元一样,都一对一,但每次都是奚元课还没上完她就来提前等着,所以两人经常在老师别墅中相遇,而且见面的第一眼就很有眼缘。

第一次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后来聊几句天,再加上微信。聊天内容从表演课到生活,越聊越多,之后甚至一起约饭和出去玩。

陈淞媛性格也好,细腻又直爽,但在演艺圈里还处于较透明状态,只在几部不温不火的影视剧里当过配角。

奚元终于懂了那种看见一个人就觉得她一定可以火的感觉。连她都觉得陈淞媛只差一部机缘巧合的作品,就像她现在完全在静等《神话》这一次博弈的结果。

在一起时间长了,陈淞媛经常见江悯来接她。

奚元也不清楚她知不知道江悯是谁。但看江悯的车,陈淞媛多半能猜出大概。

其实陈淞媛也不是什么没有故事的人。

其实两人能玩到一起除了惺惺相惜,也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奚元电影还没播出,就陷入实打实的被偷拍事件;陈淞媛还没出名,就传出过当小三的绯闻。

但和奚元一样,因为还没什么名气,还没什么能在娱乐圈掀起大风大浪的能力,事情稍稍热闹过一会儿就不了了之了,只在吃瓜群众记忆里留下一道很浅很浅的痕。

江悯来接她去吃饭时也见过陈淞媛面,奚元问他:“她的事真的假的?”江悯只是淡淡回应:“不了解。”

奚元悻悻地转过头。想:也是,这种事他为什么会了解。与他毫不相关也对他无关痛痒。

“所以我的朋友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呗。”她又开始没事找事地胡言乱语。

江悯才在驱车离开前多看了目送奚元的陈淞媛一眼。但好像还是没什么兴趣:“如果你真想了解,怎么不亲自问她?你们关系也能更亲近亲近。”

“啊?”

她又挺懵地看着江悯:“好奇怪,我怎么总觉得你这话里带着股莫名其妙的醋味儿?”

然后这事就算翻篇了,他们开开心心去吃大餐。

但奚元琢磨,是不是江悯嫉妒陈淞媛作为新朋友总和自己有很多话聊,而自己每天只是平平淡淡地和他说些有的没的。

但凭什么再对他掏心掏肺?她也觉得挺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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