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钧的眼光毒辣,姚依柠看一个喜欢一个,最后还是拉着沈立钧,用石头剪刀布才决定了两人在沪市的大本营。
对于姚依柠看落选房们恋恋不舍的表情,沈立钧表示:“可以先住一段时间,不喜欢再换。”
姚依柠随口调侃:“那领导也要跟着我一起换吗?”
沈立钧微笑道:“如果你同意的话。”
姚依柠担心自己事业尚未成功就把持不住,正好电梯刚刚抵达,她从沈立钧手里夺回自己的行李就往里冲。沈立钧在后面注意着可能会绊住她行李箱的电梯地坎,见到姚依柠没有受到阻碍,才推着自己从酒店里收拾好的行李跟了上去。
等各自收拾好自己的房间,时间也来到了晚上。两人在姚依柠精心挑选的另一家餐厅用餐时,嚼着大虾仁的她听到沈立钧冷不丁问:“最近腰还痛过吗?”
作为资深打工人,姚依柠早已和身体传达出的一些细微不适和睦相处,听沈立钧提到她腰痛的问题,才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发出了一阵子被她忽略的警报。
两人还在华市时,几乎每晚都会一起锻炼。但自从沈立钧去了沪市,每次姚依柠推开健身房门想要自律一下,打开灯只见孤零零的跑步机和铺在地上的瑜伽垫,没有沈立钧监督的姚依柠便失去了运动的动力。
最后只是重复了开关灯和门的动作,俨然把路过健身房当做了运动的一种。
看到姚依柠慢下来的咀嚼,沈立钧大致猜到她应该没坚持下去,但也没拆穿,淡淡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健身房,有两台跑步机,今晚可以一起试试。”
姚依柠点头赞成,心下暗自忐忑:异地的这些天,每次沈立钧问自己有没有运动,她都下意识地虚假宣传自己有毅力的良好品德,甚至还拍了几张在健身房的摆拍,今晚跑步时应该会暴露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运动的事实吧。
不过她看网上说肌肉都是有记忆的,说不定她的肌肉细胞和脑细胞一样天赋异禀,能记住很久以前的事呢。
新家的健身房里并排放着两台正对落地窗的跑步机,这个时间,太阳已经带着灼热沉入了被钢铁淹没的大地,玻璃窗清晰地倒映出两人的身姿,姚依柠的耳朵里都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到底是哪个“砖家”说肌肉是有记忆的!她感觉自己的肌肉已经遥遥领先,先一步把自己这个主人给断舍离掉了。
她想去按调档位的按键,但她现在设置的档位已经比沈立钧的低很多了,再调低不就彻底暴露自己根本没有坚持锻炼的事实吗。
前不久还警告沈立钧不能对自己有所隐瞒,现在她自己就做了亏心事呜呜呜,不行,这才三分钟,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到十分钟再停吧……
身侧踏在跑道上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修长的手臂伸到她面前的面板上,替她按上档位降低的按键,发出几声滴滴的声响。
姚依柠的呼吸得以有喘匀的机会,她转过头,看向身旁人。
沈立钧额前套着吸汗的白色发带,碎发在发带前轻轻晃动,看起来比柏济那个真·男大还要青春阳光。
“别勉强自己,运动是为了活动身体的,别增加额外的负担。”
饱满的唇瓣微张,呼吸间令姚依柠感受到扑面荷尔蒙。
“哦。”
沈立钧重新回到自己的跑步机上,他的速度是现在的姚依柠望而却步的,即使不用亲眼认证布料下的形状,也能感受到他腰腿间的肌肉有多么紧实。
她咽了下口水,一点点把自己的头转向落地窗,才注意到窗户上的倒影,以及倒映中沈立钧一直在注视自己的视线。
明明已经把速度降下来了,自己的心怎么跳得比刚才还快了。
新家虽然是精装的新房,和原装的华市公馆一样空荡,没有多余的家具。姚依柠在华市置办的那些软装都留在那边,只带来了些基础用品,客房里除了衣柜、床和床头柜就只有一只敞着口的行李箱。她洗漱后浑身清爽地躺在客房的大床上,抱着被子转来转去。
虽然这个房间的大小和构造都和华市的有些区别,但姚依柠觉得现在的场景依旧像极了她刚住到华市公馆的那天晚上,她看看卫生间,又看看窗户,最后视线落在衣柜上,主卧的方向。
她抱着被子扭动身体,窝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根据之前见过的户型幻想主卧的构造。
主卧是要比客卧大的吧,到头来自己也没见过华市公馆的主卧长什么样子,他有那么多套西装,是不是衣柜也和我的这个也不一样,卫生间里的浴缸会不会更大,能装下两个人的那种……
察觉自己的思想有驶离晋江的危险,姚依柠踢了踢被子,关掉床头灯,左一下右一下扭动身体,把自己禁锢在被子里,顺便禁锢一下黄黄的思想,闭上眼准备休息。
可惜灵感总是在夜晚来袭,黑暗会激发大脑的思考。
她又开始琢磨起自己的职业规划,说起来,她并不认为自己适合在零售业长久地干下去。
刚穿书的时候,她对这行没什么了解,为了待在男主身边,才硬着头皮边做边学,好不容易摸到点皮毛,却发现越是了解,自己就越容易陷入止步不前的泥潭。
只是华市嘉百这一个店里面的门道就够她学习几年的了,更别提回头进入总部,她能在营销岗位做的工作就更加有限了。
主卧的沈立钧在躺上了床,望着不甚熟悉的天花板,却从心底里生出些安心。自从到了沪市,他的入睡时间就被迫延长了不少。他自认对睡眠环境没有挑剔的要求,而且两人在华市也是各睡各自的房间,却在某一个夜半时分惊醒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养成了离不开姚依柠的习惯。
只是原本空旷的空间里,多了一个人的存在,就能抚平他的焦躁,合拢的鸦睫微微颤动,将他带入安心的梦乡。
初秋的夜晚给室内添了些凉意,姚依柠将口鼻掩在被窝里,终于沉沉睡去。
……
李运泽的这场官司涉及到一些不能被公开的嘉百集团内部信息,所以即使热度很高,但并没有对外公开直播。
记者们还是在开庭前就蹲在法院外,让姚依柠体验了一次被“站姐”狂拍生图的待遇。
开庭期间,记者纷纷将选好的照片,发到了自家的媒体账号上,紧接着评论区就被支持姚依柠的声音占领。
【姚姐冲啊!】
【给职场性骚扰惯犯一个教训!】
【一定要赢啊!我那个猥琐油腻的老板再说恶心人的话,我就把裁定发到公司群!】
不友好的声音依旧存在,但每条都被姚依柠的支持者嘲讽了回去,更多的恶意藏在屏幕后面,暗自期待一个令他们满意的结果再现身,狠狠打肿那些迫不及待跳出来嘚瑟的人的脸。
时隔两个星期,姚依柠再次见到李运泽,有些意外他的憔悴,却没有丝毫同情怜悯。
李坤有的是备选的儿子,野心凋零的方雅云也不再管他。健在的一对父母都把他视为与对方结合的垃圾,他被起诉期间,连面都不想见,自然也没有花费高昂的律师费。
李运泽坐在被告的位置上,尖锐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姚依柠。
今天的她穿了一身通体黑色的西装,她在挑衣服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沈立钧那天接机时穿的西装,私心挑了一身相似的款式。
她也很满意这个看上去像是参加葬礼的颜色,她姚依柠今天就要把李运泽埋在“姚依柠”的过去,还要在“坟墓”上踩上几脚。
……
【让我蹲到了什么好东西?】
【居然还有人在法院跟前直播,不得不说主播是有流量敏锐度的】
【woc刚才什么东西,一团乌泱泱的就过去了】
【是不是结束了?记者们都冲过去了,主播快跑啊!】
【啊啊啊看到姚姐了!她今天这身真的好飒,有没有人扒一下这是哪家的西装,帅得我腿软软】
【早上看过大佬扒同款的告诉你,姚姐又是一个咱们普通人遥不可及的富婆】
【嘉百的工资待遇这么好吗?有些心动,明年校招我要狠狠地冲嘉百!】
【嘿嘿嘿,姚姐得意的小表情好可爱,应该是赢了吧,家人们】
【赢了赢了!李运泽那个贱人被判了五年!虽然还只是一审,而且他不服要上诉,但大概率是没有翻身机会的!】
【爽了爽了!姚姐就是爽文女主!】
【诶,卧槽,有帅哥!】
【姚姐对帅哥笑得好好看啊,该不会是男朋友吧】
【那个帅哥多高啊,姚姐已经是175的巨人了,和那个帅哥讲话还要仰头诶】
【嘉百员工来报!帅哥是我们集团的沈总,也就是李运泽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嫉妒的泪水从嘴角流了出来,李运泽那个贱人怎么配有这么帅的哥哥】
庭审还没结束的时候,姚依柠就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给还在开会的沈立钧发了消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赶在闭庭前到了法院,保镖们正在谢雯的指挥下拦住试图围上来的记者。
她生怕踩到人,微低着头跟在沈立钧身后,余光瞥到他垂在身侧的手,鬼使神差地,在一片混乱中,主动把自己的手送入他的掌心,用力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