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尚秋扑进了男人的怀里,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她双腿自然的盘上了他的腰,脸压在脖子里,不断的有眼泪渗出来。
江与砚就就着这个姿势抱她上了楼,开门后扔下行李反手将她压在了门板上。
“我好想你。”他的声音温柔缠绵。
“我也是。”她的吻落在他的鼻尖。
“瘦了,黑了。”
“你也是,都不好好吃饭。”
“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还拿我钥匙,吓我一跳。”梁尚秋趴在江与砚的怀里,眯着眼睛,把眼泪藏在眼睛缝里。
“钥匙可是你亲手递给我的,小笨猪。”
江与砚单手抱着她在家里走来走去的参观。
这个一室一厅的小家被梁尚秋装修的十分温馨,和她看起来冷冰冰的外表不同,粉粉嫩嫩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梁尚秋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依旧挂在他身上不下来。
“付雪告诉我的。”
他带来的那束花已经被插在了花瓶里,摆在桌子上。
“你去一趟国外还学的浪漫了呢,以前怎么没买过花。”
“我以后每天都买花给你好不好。”
“你说好了的。”
“你这次回来能呆几天啊?”
梁尚秋把在胸口皱成一团的衣服脱下来,扔到被子外面。
“有将近两周的假期。”江与砚手指绕着她剪短到肩膀的发尾,她的头发丝硬硬的,又黑又直。
“你们这学校是怎么上课的啊,五月份放假?”
“因为我并不是全日制的读研,只是相当于在导师的研究所里就职,顺便学习,一个阶段学成之后就能考到更高等级的资格证了。”
“啊,我还以为你能一路读到博士呢。”
“因为我问过了,你们警局招收心理咨询师的等级,还不需要博士那么高。”
“什么?你以后要来我们警局吗?”梁尚秋激动地直接从被子里弹起来。
“当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江与砚又把她拉了回来。
“哇,突然就激动了,那你先给我讲讲你导师研究所里的病人,是不是能接触到像我们以前看小说写的连环变态杀手,长得还蛮帅的那种。”
“连环杀手也分为好多种,抛去一些先天性的反社会人格,其实我觉得,越是底层的社会,能容易创造出后天的杀手,像你这种,有可能就会接触得到。”
“不会吧,咱们这种小城,没有那种极端的环境吧。”
“不一定是屠杀,也有可能是报复,寻仇后产生的前所未有的快感,打开了他崭新的一面。”
“人类真是很难懂的,我才在刑警队呆了几个月,就已经看不懂很多人了,不过这都先放在一边,我有五天的假期,咱们玩去吧。”
梁尚秋兴致满满的放假安排戛然而止在第三天下午,当时她正挂在过山车上,鬼哭狼嚎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打来电话的齐星昂先是骂她自己跑出去玩儿不讲义气,然后又大呼小叫的让她回去找上周入室抢劫的档案,下周的季度总结要用这个案子做示例。
梁尚秋不情不愿的往警局走,拖着还发软的两条腿。
江与砚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让梁尚秋坐在上面推着她走。
“这共享单车不能带人真是好大的痛苦。”
“梁警官不会骑自行车也真是说出去没人信的水平。”
“嘻嘻,这不是有你嘛,我不会也没事啊。”
游乐场离警局不远,走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
“档案室估计不让你进,你要不要先回家。”梁尚秋把钥匙递给江与砚。
“送你到门口。”江与砚锁好车子后牵着她的手。
档案室在侧面单独的小一楼里,看门大爷的小广播里听着戏。
“冯伯伯,我来调档案。”梁尚秋把手机里队长发给她的申请表拿给冯伯看。
“呦,是小梁啊,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呢。”冯伯差点儿没认出来穿着便服青春靓丽的梁尚秋。
“队长给了几天假期,在家歇着呢。”
“歇着好,得歇歇,你之前太拼了。”
冯伯打开档案馆的门,回头看到梁尚秋身后的江与砚,多看了两眼,
“这个小伙子看着好眼熟啊,以前好像见过。”
“啊?”梁尚秋奇怪的看向江与砚。
“冯伯伯,几年前,我来过警局,为我爸的案子。”
“啊对对对,想起来了,这小伙长得这么俊我说就是在哪见过呢。”当时冯伯还在登记大厅,对江与砚很是熟悉,“那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呢?”
“这是我男朋友。”梁尚秋语气里还带着点儿小骄傲。
“哦哦哦我说的呢,俊男靓女,真配啊,那小江也跟着进去吧,里面灯坏了,你给她举着手电筒,不过有一点,不要乱动啊。”
“谢谢冯伯,肯定不给您添麻烦。”江与砚接过手电,跟着梁尚秋身后也进了档案馆。
“F,F,F区。”梁尚秋一边往F走,一边拉过江与砚到自己身边,小声问,
“你怎么认识冯伯?你以前来过这里?”
“回去再说。”江与砚推着她往档案架子那走。
梁尚秋在第三个架子旁找到了她之前提交上来的案卷,局里的所有档案都在这一个小仓库里,摆放也没什么规律,往往新的案子都堆在早已落灰的老案卷旁。
她抽出新案子的时候带动了老案子的灰尘,瞬间呛得她睁不开眼睛。
“我的天这全是灰也没人来收拾一下。”
她把案卷扔给江与砚,撸起袖子开始摆放倒塌的书架。
有两个档案袋明显已经被打开多次,边缘一碰就碎,一张现场照片掉了出来。
照片不偏不倚落在了靠窗户的那侧,梁尚秋不用借着手电灯光也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一个沾满泥土,略显苍老的大手,手心里有一个泡的不太清晰的贴纸,隐约能看出来图案是她高中时很火的动画。
看梁尚秋定在那里不动,江与砚往前走了两步,
“怎么了?”他把手电灯光照在了照片上。
照片上的那只手他十分熟悉,上一次握着,就是在旁边大楼的二楼,
法医解剖室。
顺着梁尚秋手里的档案袋看去,上面标着几个字,
“意外,溺亡”
“王志思”
“冯伯,档案我找到了,先走了。”
梁尚秋抱着厚厚的案卷出来,朝冯伯笑了下。
冯伯接过江与砚还回来的手电,目送两人离开。
“这是在里面吵架了?看着这么不开心。”
冯伯看着匆忙离开的两个背影,自言自语。
回到家的梁尚秋一进门就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了起来,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
她和江与砚对视了两秒,然后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从档案室偷拿出来的一份薄薄的案卷。
两人坐在一起,郑重的翻开了档案。
王志思年轻时在他们镇上就是有名的俊小伙,他爸妈逢人就夸看我儿子多好看,将来肯定能在城里说个好媳妇。
他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待,虽然没考上大学,但是在打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富家小姐。
那天他跟着师父在厂子里打衣柜,江北有名的商人江先生带着他女儿来定做家具。
江小姐马上就要满二十岁了,她想要一套新的自己设计的家具。
经理叫来了王志思的师父,说这是厂子里手艺最好的师傅。
师父又介绍了王志思,说他学过美术,懂设计。
王志思哪里懂这些,他只不过在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美术课,会画两笔想点儿模样的画。
“我已经画好了设计图,只需要一个能理解我要求的工人。”
“我能。”王志思看着江小姐的脸,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无论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王志思都超出预期的完成了这份订单,家具得了小姐心,他本人也得了她的心。
很快他们就开始谈婚论嫁,江家不介意他的出身和工作,更不在意他没房没车,他们只有一个要求,
他自愿放弃结婚后的继承权,他们的孩子也姓江。
王志思又一次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们在城里最好的大酒店举行了婚礼,江小姐想要见见公公婆婆,但他并没有通知父母来。
结婚第三年,他们的儿子出生了,根据婚前定的,姓江,江小姐问他想给儿子取什么名字,他说这孩子是在江边出生的,那就叫江沿吧,他们这里的土话江沿儿,就是江边的意思。
江小姐说这读起来太像个女生名儿了,但是寓意不错,要不就中间加个“与”字,再把“沿”换成“砚”,他爸爸妈妈读书都不行,希望他能做个读书人。
所以,他们定下了儿子的名字,江与砚。